道侣他不懂爱(30)

作者:眉开挽

手下冰绡也不由更为快速,直将面前一人刺得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众仙刚刚听得倜夜说此人曾经教他剑术,已是大骇,又见凌危云剑法利落,分明不带杀气,却又处处制着他们不能还手,倒好像逗弄着他们玩似的,都是又恼怒又气急,尤其是和凌危云对阵的,都是叫苦不迭,舍了徒弟打师父,这不是自找苦头吗?

有人眼见是打不过了,在节节败退中,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不知道倜夜是个什么样人吗,竟与他结为道侣?”

凌危云手挽冰绡,又将一人撂下了云头,闻言,又看了一眼身侧眉目张狂,嚣张至极的倜夜,才道:“我居深山已久,的确于现今世情不甚清楚,只是倜夜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倒也不必从你们口中听闻就是了。”

反正瞎子也看得出来这帮人都与倜夜有怨,如今还想来抢倜夜刚占下的山头,凌危云懒得去听他们说倜夜的不好。

“至于我自己,”凌危云停了停,又道,“刚才听你们自我介绍一堆,都是有个正经名号,如今我还没有,倒也无妨,现取一个就是了。”

凌危云思索片刻,便从倜夜唤自己的名字里,取了两个字出来,道:“凌云仙君,往后还请诸位多多赐教。”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毫无变化,端肃又冷清,好像无情无欲的一捧冰雪,只一句赐教,说得好像在挑衅,随时等他们来找打一样。

倜夜听他说这么多,却是半个字没说自己的不好,只是处处回护,脸上笑意越显,站在凌危云身后,很有些得意地望向众仙,明晃晃地在说:我家道侣就在这,又能打又护我,你们能对我怎样?

众仙被他这副小人得势模样气得喉头一哽,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听,只道这倜夜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厉害的傻子,还诓骗对方结了道侣,愈发地嚣张可恶,令人心头恨恨,一时却也无法,只得愤愤地转身离去了。

于是凌危云和倜夜结为道侣的当日,别的没干,先是和众仙们打了一架,凌危云也由此一战成名,凌云仙君的凶名远播四方。

待众仙们纷纷远去了,凌危云收回冰绡,降下云头,一落地,差点儿被迅速跟过来的我执绊了一个跟头。

那根蛇皮鞭立时僵了一僵,好像犯了错般,委委屈屈地又往回缩。

鞭子的主人,刚刚还又凶又狂,大杀四方的倜夜,也委委屈屈地站在那里,道:“典礼现场都给他们打坏了。”

哦,是,倜夜还心灵手巧地,自己动手,给搭了个典礼台。

凌危云闻言,张目看了看四周,果然见得由树干,香草和繁花搭成的台子,已经在整个打斗过程里被摧残得差不多了,一片狼藉。

凌危云虽然对这个典礼并没有特别期待,但毕竟是倜夜的一番用心,于是道:“用法术恢复一下?”

倜夜看起来不情不愿,嘟嘟囔囔:“这些都是我一根一根木头自己砍下来的,结果最后还是要用法术,这样感觉好没有诚意……”

虽然凌危云不太懂他的执着点在哪里,但本着要补偿他,回报他,对他好一点的想法,凌危云决定顺着他。

于是两人又花了一个下午,重新把典礼台搭起来,好在倜夜如今已是云夜山的山主,山中生灵都认他为主,花草迅速生长,鲜花盛开,香草馥郁,任人攀折。投奔过来的许多灵禽异兽,也都纷纷过来帮忙,千鸟衔来鲜嫩欲滴的花草,黑熊抱来蜂蜜粘黏木材,松鼠捧来鼓鼓的松果做装饰,兔子头戴花环跳舞,雀儿在树上站成两排,唱出高低不同的欢快曲调,为典礼伴奏。

直到太阳逐渐西落,昏色时分。

在整座山的生灵见证下,凌危云同倜夜结为了道侣。

典礼完成的时候,两人脚下的木头突然重新发芽,绽出藤条,一直向上,迅速生长。

凌危云和倜夜踩在藤条上,被托着往上升高,地面上的兔子狐狸,熊和灰狼慢慢变得很小。

直到所有山尖,树木都出现在了他们眼底,月亮已经升起,巨大的光轮与他们近在咫尺,而太阳尚未完全落尽,远远的,绵延出一片灿烂云霞。

凌危云和倜夜并肩而立,脚底下松风吹过,竹林涌荡,万鸟朝向他们的方向颃鸣。

直到太阳完全坠落,银色的水铺满了他们一身,也铺满了脚下的山和树。

凌危云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倜夜转过脸来,他的眼睛看着自己,里面也好像盛满了月光,星星点点,盈盈发亮。

不知道为什么,凌危云一时觉得不能够直视这样的目光,下意识想要避开,但是倜夜握着他,很用力地,然后本来是握着手腕的手,慢慢地往下,贴住了他的掌心,再将他的一根根指头分开,插 进了他的指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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