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教学楼的楼梯口接受了来往人眼神的洗礼后，我还是慢吞吞地打开了联系人，拨出去了电话。

“喂？”

那端静了两秒，似乎没想到会接到我的电话。

我打了方菁菁的电话。

在我认识的女生里，好像也就方菁菁眼光感觉上会靠谱一些——毕竟是学画画的。

应该，是这样的吧？

“怎么了？”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

“现在有时间吗，还是你已经回家了？”

我问得很直接。

“有啊，我逛街呢，就大百货这儿。”

我眼睛一亮。

上次去给老妈买母亲节礼物也是和周怀瑾去的那里，离学校和我家都挺近的，本来今天也在考虑要不要还去那里。

“你等我啊，我去找你——”

“啊好。”

我挂掉电话就大步朝校门外走去。

但是事实证明。

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女艺术生的艺术审美对送给男生什么礼物这一点是没有帮助的。

她也在挑礼物，不用想也知道是送给谁的。

我抬眼，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样的苦恼。

“华轶要生日了？我要不也挑个什么送给他？”

方菁菁的手顿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手中的DIY手链，盒子里有不同的串珠，有的刻着数字有的刻着字母。

“不是啊，”她拿起两根黑色的绳子，在手心看了两眼，补充道，“明天送。”

“你呢？”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能理解周怀瑾了，或许，华轶和他都是过节气的？

跟着站到了她的身边，盒子里的串珠和绳子的颜色都很多，绳子编织的很精致，像是细细长长的麻花。

“我也明天，你们也过小满？”

方菁菁的手顿住，抬眼看向我。

沉默了两秒。

“周怀瑾真不容易。”

我咧嘴笑着，下巴放到了她的肩膀上：“我也很不容易的。”

边说着边和她一起挑起来盒子里的绳子，嘟囔道：“你见过谁追另外一个人是要用成绩征服他的？”

“我。”

……

她果然有时候和周怀瑾有些像。

“那华轶也挺不容易的。”

我看着手中黑色红色蓝色的绳子，眼睛亮了起来：我想我知道送给他什么了。

最后我只拿了两条编织的红绳手链结账的时候，方菁菁眼里的疑惑简直太清晰：“你这是红绳然后打算送他金子？”

她真的拥有艺术审美吗？

“你很快会看到的。”

我朝她眨了眨眼睛。

“你这次是前一百了吧？”

“啊，是啊。”我一边点着手机上的付款软件一边随口回复着。

“什么时候在一起？”

我一愣，第一个反应却是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哦对，华轶。”

我这话说地坦然，然后继续低下了头。老实说，我觉得这个时候反而不那么着急了，最后那么十几天，或许倒是轮到我希望再等等不要影响到周怀瑾了。

买了的两根手链本来是被直接扔到塑料袋里，最后我盯着它看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去买了两个首饰的包装盒，最后盒子的价格比两根红绳的价格还要贵。

这才美滋滋地把它收进了自己的书包。

我和方菁菁家出了大百货的门就是两个方向。

拿出手机。

【这位哥哥，我真的前一百。】

然后配上放学前拍的那张照片，小小的纸条上每科的分数和排名都有，还有总分和年级排名。

【送礼狂魔：嗯，我知道了，很棒。】

嗯？我发这个是让你夸我的吗？

【送礼狂魔：我记着呢。】

【送礼狂魔：你要不要等等我】

【送礼狂魔：好不好？】

像是心脏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捏了一下。

虽然这样的回答我已经有所预料，心情还是很复杂的。希望他应，好像有觉得不应比较好。

但还是嘴硬地回复。

【不好！】

【送礼狂魔：不会让你来追我的。】

哦。

我站在家门口不远的位置，嘴角却没有忍住骄傲的抬起了一些头。

【那我这么久在干什么？】

这话说的算凶了吧？我歪着头等着手机对面的回复。

【送礼狂魔：给你认识我和考虑的机会。】

哦。

【那行吧。】

【你别后悔，现在我考虑你的话搞不好就把你淘汰了。】

20160519，对于这高考前的十几天我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因为希望这十几天过去后，能和他一起去更好的地方。

而不再是几十天那个“搞定他就好”。

更何况，最后的结果我已经明白，就像定下来但是只少了一个程序和过场，我们随时可以把它补齐。因为有信心，哪怕是顺其自然，我们也会自然到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