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199)

作者:一兜赤豆子

还挂着一道人影。

等走近细看,才能看清上头挂着的事是涕泗横流的丁顷白。

丁顷白惨白着脸,紧闭着眼才能控住不去想此刻自己离地面之间存在多可怕距离。

他就知道唐安宴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必定不会放过他。

分明都说好了,他交代一切帮他们引出鬼面人,唐安宴就说服唐德放过他爹。

结果还是免不了被这样一顿恶整。

方才那不长眼的烟花,几近燃掉他的眉毛,丁倾白就算自欺欺人闭了眼,仍挡不住耳边炸响的胆战心惊。

唐安宴知道白莲教内的人会用密文联系,他从江子闲那得到了密文本一事,没有刻意隐瞒,以白莲教眼线分布之广来看,这事他们肯定知晓。

既然知道了密文本落入外人手,不可能不采取应对措施,最彻底的便是改密文。

尽管这法子麻烦,费事费时了些,可这却也是风口浪尖最安全的办法。

密文一改,唐安宴若此刻在风筝上画老旧的密文,必定惹人生疑。

好在丁顷白识时务。

他虽是个人渣,但对他爹还是有父子情的,为了救他爹甘愿做奸细,配合唐安宴欺骗白莲教的人。

风筝上画的,便是丁顷白知道的白莲教最新密文。

上面只写了一句暗语。

这暗语他们在浮云山上也见过。

曾一日,一张写着“明月几时有”的纸条,忽然出现在虞月卿的窗台上。

虞月卿本以为是齐天佑所为,当面回了他一句:思你在心头。

如此直白的表白,叫钟灵直叹勇士。

却不想齐天佑听完后大惊失色,一时给不出回应的他,落荒而逃。

遭到了唐安宴的好一顿嘲笑。

见齐天佑装聋作哑,当无事发生,虞月卿觉得心伤,当事人都觉得尴尬,更不用说旁人了。

因而这事就再也没提起过。

若不是昨夜从丁倾白口中知晓这句诗是寿王的人写的暗语,他们哪会深入细想?

好在丁倾白知道这句’明月几时有’的暗语下一句——抬头自己瞅。

省了他们好多事。

尽管唐安宴颇有些怀疑这句欠扁暗语的真实性,但看丁倾白被揍的哭都哭不出来,还坚持自己没说谎。

他姑且就信了他这一回。

是真是假,今夜便能知分晓。

☆、第七十四章

“王爷,守城门的探子来报,城郊十里的树林,先是有人放烟火,再后来天上显现了几个发光的图案。”

寿王坐在王府书房,接过管家递上一张,探子按着所见描摹下来的白纸。

上面歪歪斜斜画着或圆或方,或长或短的图案。

寿王三角眼一扫,抬手便让管家下去了。

“暗语没错,你怎么看?”他对着空荡荡的书房,自言自语道。

话音落,寿王身侧的书柜突然动了起来,细微的声响惊动不了其他人,眨眼间,落地书柜像是一扇门被打了开来。

羸弱的烛光,透过长长的昏暗过道,悄悄地洒出点亮光。

紧接着,一道笼罩宽大黑袍披风里的身影,从羊肠过道中走出,手中端着的那盏烛灯,莹黄色的烛光随着他的脚步晃动,给斗篷下露出的那一角冷硬恶鬼面具,染上点属于人间的暖色。

虽一步步往明亮处走,却依然脱离不了带给人的那种阴森诡谲之感。

“听说大人派了丁家那蠢货去探明圣女的真伪?”

似被锯子用力划拉过的破锣嗓音,伴着黑影逐渐踏入人间,森然响起。

寿王看着鬼面人将头上的披风帽檐扯下,一张玄铁所打造,半张脸用金砂绘成一朵半开莲花的恶鬼面具,全然暴露在他眼中。

因戴着面具,寿王看不见鬼面人的表情,但从他冰冷的语气以及面具上唯一露出的那双晦暗难明的眼睛里,还是察觉到了些责怪的意味。

“有何不妥?”寿王不解问道。

鬼面人冷哼一声,“王爷怕是不知那丁顷白是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做惯了墙头杂草的人吧。”

寿王未发话,鬼面人已经自主地在他面前落了座。

如此不懂尊卑礼教,奇怪的是寿王并不恼怒,还屈尊降贵给他倒了杯蒙顶石花,端到他面前。

见鬼面人伸手接下,他才道:“人是你带来的,只说留着他不失为一枚好棋子,本王避世多年,哪晓得这么多。”

寿王说话时有些心虚,缓缓地坐回书桌旁的太师椅上,两手摩挲着大腿,看似有些踌躇。

光看他此时的模样,是半点没有王爷的气势,莫名叫人觉得他矮了那鬼面人一头。

见鬼面人沉默着不说话,寿王试探地看了他一眼,端着小心问道:“照你的意思,丁顷白已经出卖了我们?所以今夜这场烟花是唐德那滑头的儿子故意引人注意弄出来,而这暗语是用来吊我们上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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