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251)

作者:翻云袖

不过这时候倒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舒瑛匆匆对沧玉跟玄解致歉后,就立刻打开了信封仔细看了起来。

信比较长,写了有两三页,是舒瑛的老师写给他的,先是问了下舒瑛近日可有耐心钻研学问与功课的事,又问了些生活方面的琐事,用词颇为委婉,照顾了舒瑛的尊严与想法,说是假如真有什么不便可以去找他帮忙,特别是在做学问的方面要是有瓶颈,不必不好意思,大可前往求书或是研讨。

舒瑛家境不佳,整日为衣食奔波劳碌,老母又生了病痛,还有杏姑娘这张闲口要养,他并无功名利禄之心,加上家中缘故,并不热衷科举。虽说穷文富武,但真要说起看书来,其实还是不小的一笔费用,因而看着看着不由得双眼不由得浮出泪花来,为恩师一片爱徒之心感动不已。

说来惭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老母病倒后,舒瑛扛起整个家才意识过日子多么不容易,这一年下来学问并无多少进展。

沧玉见他神情有异,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不便追根究底地询问,就贴心避开脸去,与玄解一同饮茶,免得舒瑛待会儿尴尬。

信一直看到最后一页,恩师才将最重要的事说了出来,他只字不提舒瑛平日赚钱的手段,提到城西私塾缺了个夫子的职位,他写信推荐了舒瑛,地方宗族对舒瑛颇有了解,答应将这个职位留给他,信上问舒瑛愿不愿意。

这地方宗族起的私塾,大多是能请到极厉害的老秀才,而且受学生敬重,莫说银钱,光是束脩就是一大笔收入。舒瑛并没有功名傍身,又无人脉,哪能捞得到这样体面的好事,想来定是恩师写了无数封信为他说好话,才换来这个机会。

舒瑛再忍不住,泪如泉涌,他用袖子无声擦拭去,哪知泪水滴落在纸上,又立刻去擦信纸。

所谓贫贱人家百事哀,舒瑛困于生计,许久不与老师走动,平日只偶尔写信谈谈近况,连礼物都不曾买过一份,不曾想恩师还日日记挂自己,总算还记得有客人在场,挽着袖子擦了擦泪水后,哽咽道:“小生失态。”

沧玉体贴,手碰了碰茶,笑道:“舒兄,这茶水有些冷了,劳你去换壶热的来吧。我与我这贤弟闲谈一阵。”

他这话听来不近人情,实则是给舒瑛留些面子,由着书生去处理下自己的情况。

“好——好——”舒瑛忙接过沉甸甸的茶水壶来,将信纸放进袖中,转身离去了。

等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舒瑛又变成了原先的那个舒瑛,他身形又再度挺拔起来,见着杏姑娘与老母亲时,又成了那个极为可靠的年轻书生。小娃娃早就被杏姑娘哄走了,沧玉与玄解耳朵异常灵敏,灶中柴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他们都听见舒瑛故作镇定地宣布了要去当私塾先生的消息。

舒大娘喜极而泣,字画摊与为人写信到底不是什么值得说出口的行当,只是人总要吃饭,没什么办法,如今知晓有了这么份体面的活,不由得滚滚热泪落下:“我儿出息了,好……好……往后总算能好好钻研学问,不必为生计发愁了,也用不着千方百计去借书来抄,还得多谢谢先生,是该买些礼物去一趟,谢过先生的大恩大德。”

杏姑娘显然不太明白字画摊跟私塾先生的区别,不过她仍是很欢喜地笑了,只是听说是城西私塾,一时愣了愣,忍不住道:“城西啊,是否远了些?”

“阿杏这话无知,远怕什么,男儿不怕远行,更何况这还在一座城里,这样的好差事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哪能怕远,瑛儿不是孩子了。”舒大娘的声音微微一沉,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番,杏姑娘大概还是有些懵懂,不过没反驳。

舒瑛倒是说了些宽慰的话,他似乎较为了解杏姑娘对俗世的懵懵懂懂,很是耐心地说了说私塾先生的好处,倒没有说复杂的,只说能买更好的药给舒大娘,往后也能让杏姑娘吃饱了,还可以买些她们俩都喜欢的小玩意。

杏姑娘对自己倒是不太在意,她听见舒瑛说能吃饱,立刻欢喜起来:“那以后你就不会饿着肚子了,真好。”

舒大娘的声音顿时温柔了许多:“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往后你与瑛儿都不会饿肚子了。”

“私塾先生是什么。”玄解有些困惑,“很重要吗?他们好像很高兴。”

沧玉端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他想了想,那柴火声仍然作响,他即便与玄解说话,能听见的约莫只有杏姑娘,天仙女知道些凡俗的事并不是坏处,就没太在意地开了口:“私塾先生来银钱很是固定,学生从学要交上束脩,到了逢年过节,学生的父母也会给些银钱奖励。听他说这私塾应是地方办成的,请他去,那么想必是认可他的人品学问,日常不会刻薄,他若做得好,受人敬重,总胜过日日摆摊卖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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