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桃花酿(16)

作者:淮上轻舟

我胆战心惊:“今日阳光甚好,清风甚清,出去走走……哦……不,我在院里逛逛。”

元青也随之进门,手上拎着只鸡,一些水果,香炉香火……这,这是要拿我祭祀不成?

我吓得一步一退,师父也渐行渐近,他那张绝世俊颜,就这么放大在了我的面前:“江七夕,你又去哪里?”

他颜色愠怒,似有痛惜,却又貌似无害……

啊!呸!江七夕啊江七夕,事到如此,你怎么还能被美色所迷。那些妖魔鬼怪,又岂有不害人的!

我暗自握紧了拳头,只怪美色当前,还真是害人不浅!

二月的天气,遍山的山茶花开的姹紫嫣红。清风拂过远山,拂过流云,拂过了这个陌生的杏花院。

正如我不远千里的奔赴南江,怀揣着身为女子的不甘,亦或这个谪仙般的师父。

此刻,他近在眼前,我却不寒而栗。自问我辛苦到此,难道就这么成为他的祭品不成?

不,我自然不甘心。家中尚有父母奉养,眼下正有林大娘要寻,我江七夕的人生万不能到此为止。

可他眸底冰冷,就如北境尽头那终年不化的雪山。往日那个在桃花树下煎茶的仙人,是一去不回。

他不是仙人,不是师父,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鬼。

我不会驱鬼,不会除魔,惟有扑通一声跪下,拿出我这些年所有的真诚:

“师父,你可回来了。我还正伤心着你是否又不要徒儿,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我哭的涕泪横流,几欲哽咽。他终也软了神色:“夕儿怎可这样就跑了出来,你的衣袍哪里去了?”

我神识惊回,自顾一身绢丝中衣,方才想起:

“师父我太饿了,就脱去了衣袍,在穿流小院的溪水中捕获了锦鲤。可有了锦鲤却又没有材料,我才不得已的四处寻找。却未料,连师父都不在院中。”

我说的凄切,心底忐忑的厉害。再偷窥这个不知来历的师父,他神色倒显出些关切:

“这天气尚寒,你这穿着也与礼不合,夕儿还是快些更衣去罢。”

我立时如释重负,“是的师父,夕儿这就去换。”

我慌忙逃开,再远顾他那淡淡的白色身影,长身玉立的行走在朱墙碧瓦之间,总显的不那么真实。好像他会随时化羽,飞升到九天之上。

这样的人,又怎会是鬼?若不是鬼,他又为何准备那些香火,他可不像是什么善男信女,见山拜佛,入庙烧香。

我胡思乱想的回到小院,再到溪边的柳枝上取下自己的衣裳,在一切穿戴停当,又见那条鱼挂在杏花树间。

也只可惜了这条锦鲤,即失了性命,又未入我腹,可实实算是枉死!

对于它的枉死,也只怪它不明情况的游到我的身前,正如我不明情况的拜了师父。但是,我却不愿像它一般不明所以的死去。

我转身欲回房中,就见元青已然来到面前,我吓的心下一凛,怒道:“你神出鬼没的,是想吓死我吗?”

元青答非所问:“夕儿盯着锦鲤,又在乱想些什么?”

我心底发凉,他又是个什么鬼?为什么每次的问答,都好似对我颇有了解。“你能看出我甚多,我却连你们身份都不曾知道!”

元青郑重:“夕儿莫怕,你只需知道,我与篱先生是在助你,绝对不会害你。”

他说的诚恳,我听的懵懂。“这世间之事有什么不能说,又为何不让我知晓?”

元青取下挂在杏枝上的锦鲤:

“夕儿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红尘诸事,才是真正的纷扰之源!”

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则提着锦鲤就走。一阵清风吹过,他在那杏花纷飞中又回了头:

“你师父让我来取锦鲤备膳,你是要吃清汤还是红烧?”

我瞬感温暖,简言道:“红烧吧。”元青点头离去,墨缎似的长发,带走了几片洁白如玉的花瓣。

师父清姿出尘,这个元青与他也有几分相似,又都如此神秘!

他记得我想吃鱼,为何就不愿给我个解释?

他即不愿说,我也不可不防。毕竟,他的出现是来自送魂路。早些年,那里的阴邪常找替身,害了不少性命,此事是众所周知。不过他出现的时间已是事件平息之后,但各家有人去世或是遇到什么阴晦的东西缠身,他们都还是纸钱香烛的都送到那里。

记得初见之时,他衣袂翩翩,颜色皎皎,浑身上下都透着仙气,而非阴气。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鬼。

可他无论透着仙气还是阴气,却独独不接地气。我虽然有他这么个师父,和无有也差不多少。

起初的几年,它常常一年半载不着面。现在虽来的频繁点,也得一月两月三四月,更甚至五月六月七八个月,方才得见那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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