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来相照(34)

作者:风为马

“想玩玩?”常喜被玉团儿勾得火起,他本就不是禁欲的人,把少年细细的腰肢箍在怀里,一顿搓揉。

时候到了,也不管是不是真动了情,玉团儿的红鞋半挂在脚尖上,两条腿夹住常喜,两颊微红,绵绵地喘气,一边喘还一边向魏水那儿抛着眼风,嘴里叫的却是:“督公……”

魏水放下酒杯,有点动心的意思:“啊。”

“来啊,再进一碗。”常喜神秘地眨眼,指着那玉碗:“这就是门槛儿!”

小阑干只得放下果盘,又走个来回。眼见魏水从容地把那碗汤灌下去,一转眼,常喜又起了歪心思,靠在椅背上,对两个美少年下令:“去,给你魏同知喂酒。”

他用的是“喂”,不是别的什么字眼,这就有点朦胧不清的暧昧了。

小阑干一点犹豫都无,轻轻笑一声,娇懒地把酒含在唇内,倾身凑首做一个哺酒的动作。热气涌着,魏水哈哈一笑,把小阑干拦腰搂住,嘴对嘴的,面不改色吞下那口绵滑的酒液。

第23章

出地五尺的一方台,左右飘满五色经幡,庭中石子铺路,经幢边的树木都已生芽,整间佛堂青葱欲浮。

宁瑞臣安坐在草团上,虔心供奉一尊德化窑观音。

一刻左右,外面便有人来叫吃饭。

佛堂里铜磬“铛”地嗡鸣,接着窸窸窣窣一阵响,宁瑞臣撩开欢堂悬挂的经幡,搂着袖口,把长命锁摆正。出了佛堂,他又想起什么,回转去把几支歪掉的香扶正,才匆匆赶去一家人用饭的小厅。

进了门,宁瑞臣愣住了,父亲一身陌生的官袍,狮子胸背,凛凛的威严气息。这是升官了,只是宁冀并不显得太高兴,摘了官帽,显得冷冷的。

现今南京空缺的正二品,也只有兵部尚书了,宁瑞臣半猜着。

“那要恭贺宁尚书升迁了。”元君玉蹲在花圃边,一株一株的杂草歪倒在石子路面上。

“恭贺什么呀,”宁瑞臣搬了一把小马扎坐在他边上,托腮凝神,很有些苦恼,“你不知道,那是常喜举荐的。”

他这话说得很推心置腹,元君玉照料着花草,闻言随口道:“看样子,你爹很不喜欢常喜?”

“也不能这么说,”宁瑞臣老老实实地盘起手腕上一串檀木珠,“于公,南京内守备和兵部是一家,再如何,都是给朝廷镇守一方的。于私,太监的习气,谁不知道呢……”

元君玉停下手里的活:“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分得倒很清楚。”

宁瑞臣不好意思了,垂眸盯住花圃里含苞的花。

“说到底是升迁,家里就没说摆几张桌子?”

宁瑞臣盘珠子的动作一停,猜他也不知道:“摆桌子也轮不上我出席,再说,我爹没那个毛病。”

元君玉笑了笑,他把摆宴席说成是“毛病”,真有几分天真性情。

“南京的兵还在常太监手里管着,这个尚书,我猜就是个挂靠的虚衔。”宁瑞臣把手珠收进袖袋:“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忙完了前阵子,我爹才有功夫管我,”宁瑞臣拖拖拉拉,这时才把来意讲明,“以后出门,有人跟着就行。”

宁瑞臣来豆蔻亭,通常都是找他玩儿,元君玉默认了的,但没想到他这么扭捏。

元君玉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少爷今天,又是找乐子来了?”

“瞎说!我支了点钱,咱们去上次看灯那条街逛逛。”宁瑞臣攒着一股兴奋劲儿:“玉哥也好久没出门了吧?”

元君玉哪有拒绝的道理,出了门,走的是最热闹的那条街,一水儿的南北杂货,叫叫嚷嚷的,宁瑞臣这时倒沉稳了,但一双眼藏不住新鲜,东望望西瞧瞧。

到了街心,一家新开的戏园子在揽客,门前的牌子写的是《西厢记》。

大门是敞开的,可能是为了让路过的人看清里面的盛况。

远远看了一眼,元君玉皱眉头,这比大太监家里的布置差远了,桌子椅子都简陋,偏还坐了一群三教九流的看客。眼见着楼下都坐了人,想必楼上也满客,只有一层池座中还有几个位置,元君玉想拉着宁瑞臣走掉,但一回头,见着他呆头呆脑翘首的样子,忽然就改了主意。

“想看?”

宁瑞臣用一种企盼的神情把他望着,但嘴上没承认:“也不是……”

元君玉道:“我看还有座,时辰又早着,看看也好打发时间。这地方我也熟,承了你这么多次情,这回我请客。”

说完,宁瑞臣的眼睛就亮起来。

小二还在边上悄悄听着音,一会儿就知道生意来了,笑容满面迎过来。元君玉其实有钱,足够包下二楼的厢房,把原座儿赶走,但宁瑞臣肯定要不高兴,索性找了两枚小钱递给小二,叫他寻个干净座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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