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纨绔篡位后(119)

作者:南琴酒

这话说到了赵夫人的心坎上,她当即点头,“没错!我到现在也不知那人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黎云书思量着,“赵大人不愿告诉您,想必是有他的难处。反正知道那人对您也没好处,不如给大人留一条退路。”

赵夫人同她在一起这么久,头一次觉得黎云书的话音这般干净悦耳,这般有信服力。

她不由自主地顺上了黎云书的思路,听她继续:

“依我看,兴许就是大人与那人之间产生了什么隔阂,他心里也正苦恼着。您在这时,就更该让大人觉得,您才是他的亲人,要远比那个人重要——这样,大人不就会站在您的角度考虑,想办法替您解决困难了吗?”

赵夫人安静了。

她用手绢拭去眼泪,“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夫人也不必做太多,只需体谅便可。”黎云书悠悠道,“赵大人需要的是支持,您便给他支持;需要的是陪伴,您便一直陪着他。他如今孤立无援,您就想尽一切办法去照顾他,让他知道您才是陪他走到最后的人。”

于是那天夜里,一身疲惫的赵克回府之后,却见赵夫人安静地等着他,做好了他最爱吃的饭菜。

他直觉这是场鸿门宴,满腹狐疑地在桌前坐下,赵夫人立马靠过身来,用手挽住他。

她拈起饭菜放入他碗中,“夫君,吃吧。”

夫妻二人沉默着吃了片刻,赵夫人忽又开口,“夫君。”

赵克身形一僵。

按照惯例,她殷殷切切为他做东西,再来这么撒个娇,多半只为了一件事:要钱。

赵夫人花钱毫不吝惜,但他和吴大志两面为难,已经快支撑不起了。

正犹豫着该怎么回复,赵夫人又软声道:“夫君,先前是穗穗不懂事,一直向你讨钱,为难你了。”

“穗穗今日想明白了,我该多替夫君您想一想。”她说着说着,不自觉哭了出来,“夫君你来了江南平贼,我受委屈,难道你就不委屈了吗?我每日都在府中呆着,可是你是在用性命杀敌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赵夫人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赵克见她哭,本就心软,又听她难得想到自己,更觉得感动,“穗穗,是我没本事。”

“不,是我没有体谅你。”赵夫人轻轻啜泣,“我该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事情的。钱财没了便没了,夫君您好好的,什么就都值了。”

两人在这里互相倾吐了半天,待吃完晚饭后,又回卧房折腾了好半天,末了赵克重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你我才是一家人。”

赵夫人伏在他耳旁,安慰着:“夫君,不要紧的,手头紧一些便紧一些。我以后不去买那些绸缎,也不去看玉石了。以往衣上的绣工要花很多钱,日后我努力学学,争取将这笔钱省下来。”

她从没如此懂事过,赵克一听,又是心疼又是内疚。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该为她好;越这么觉得,就对吴大志多了些不满。

黎云书的法子当真管用。

赵夫人发觉赵克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也不再苛责黎云书了,瞧见她时嘴角都是扬起的,“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真有些本事。”

黎云书客气地回应:“雕虫小技罢了。”

照原定的计划,商会的船正逐步临近江南。

吴大志庆幸地对赵克亲卫道:“麻烦让赵兄等等,等我截了这批货,分他一票大的!”

话传到赵克耳中,他面沉如水地问身旁侍从:“商会的货,大约值多少银两?”

“听说足足万两白银呢。”

赵克点头,在心中将这个数目悄悄记下。

等商会来的那日,水贼倾巢出动,将商会的钱劫了个精光。

邺京的商人们大怒,圣旨怪罪到了赵克头上。赵克将球一踢,踢给了沈清容。

这么大的事儿总要有人背锅。赵克比沈清容官职大了那么多,再搬出沈清容之前的猖狂行径,随口几句就把他拉出来当了替罪羊。

沈清容不太好以四殿下的名头继续行事,收敛兵力消停了好久。

这几日他无事可做,整日在茶楼借茶消愁,对黎云书道:“我的乌纱帽要是真没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别逼我出去卖美色。”

黎云书呵呵一笑,“我觉得倒是条好出路。”

说完就被沈清容张牙舞爪地追着打。她满屋子躲闪,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事情果然如黎云书所预料的一般。

吴大志如往常般与赵克分成,赵克默默收下了这些与自己预算差额悬殊的银钱,面上并未显露,却对潜伏在吴大志那边的亲信道:“这些时日,你多提防着他一点。”

见有了钱财,赵夫人自然高兴,赵克却频频叹气。她问何故,赵克道:“如果我昔日的友人投奔了水贼,我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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