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枣糕了(6)

作者:暴躁可达鸭

沈惊鹊抬眼,内心思绪万千,喉咙发紧,将多余的情绪压了回去,小声嗯了一声表示应答。

以前沈翁止只会埋头苦读,不多接触家中的事情。沈柳棉每日负责打理分店的事物,回来后还要清算账本。沈长亭长期暂住在族伯的茶食铺子。

而沈惊鹊平日就留在家中打扫浆洗全家人的衣物,偶尔抽空去书院偷偷躲在门后学些字,给沈翁止作陪读小厮。

有时沈掌柜在铺子受了气,回来后便拿惊鹊出气,将她叫到后院,寻着理由,要么是衣服浆洗得不干净,要么是晚饭做得迟了些,总是有着缘由将她暴打一顿。

从前大家不知,后来沈翁止便请了个短工婆子,在家煮食。沈惊鹊开始扮成小厮,跟在他身边随身伺候。

彼时,沈惊鹊已然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偶尔搭两句话,便是经常望着庭外的树,一赏便是一日。

金瓦红墙,华彩如故。此一行,斑驳岁月花开叶落。

我想吃枣糕了(四)

同年,沈惊鹊和沈长亭入了宫,领路的小太监带她们到沈柳棉身边,由沈柳棉带着正式上木牌,分派到各宫做事。

分派的女官讨好沈柳棉,听说沈长亭会烹食,又知书达礼,便将她分配到尚食宫,做一个从八品的小女官。沈惊鹊则被派到宫后苑做了个正九品的小女官,负责道路打扫和每夜巡视。

但总归不是女使,不用做那些又苦又累的活计。

沈惊鹊在宫后苑干活,看着这儿从桃花到落雪,花儿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宫里的消息传得也很快,她们姐妹刚入宫时,后宫便已打探到她们的来历。陈皇后身旁的凤仪女官,有两个妹妹在尚食局和宫后苑做着小女官。

后宫对沈柳棉猜测很多,猜她一个外来宫女,既不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也不是宫内打小就养着的,是怎么做到两年内爬到皇后娘娘的眼前,一下受到重用。

大家跟着开始关注她的两个妹妹,想着提前巴结,或许某一天,她们也效仿长姐的路数,一朝获荣恩。

两年时间让她们失望得彻底,沈长亭在尚食宫仍是管理文书的小女官。幸得李典膳发现她的厨艺不错,调到了司膳司,提供思路制作的金丝翡翠白玉汤,惹得贵人大悦,从而升到了正八品的掌膳位置。

而沈惊鹊每日就安分守己地呆在宫后苑,侍弄着苑内花草,清扫道路,就连花房要送盆栽给各宫娘娘,这种露脸的大好机会给她,她都鲜少主动争取。

沈惊鹊觉得,这样平稳的日子挺好的。两年前沈翁止考取进士第七名,当了个翰林院的正七品编修。长亭在司膳司待遇也尚可,主子们退下来的东西,李典膳还经常拿给长亭解馋。

她唯一担心的是长姐沈柳棉,她是陈皇后的心腹,树大招风,权力越大,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反而危险。

沈惊鹊照例像往常一样,在宫后苑修剪打扫完自己分内的区域,看了下天,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皇帝就要经过宫后苑去承乾宫。

正打算回去找主管女官报备一下今日完成的程度,再去找长姐沈柳棉拿兄长托人送进来的书籍,这是她在这乏味的生活里唯一的慰藉。

“沈惊鹊?”

一个有点尖锐且不舒服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声音细薄如刀,声声入骨。扭头看去,认了官袍面料。是一个品级比她高上不少的太监,沈惊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太监走至她的面前,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直视,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越笑越大声,“沈惊鹊,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举动和语气让惊鹊十分不舒服,但等级制度压在上头,令她不敢擅动,“奴婢不知。”

太监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圈,“我是你丈夫啊。”

沈惊鹊惊得不顾身份,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浑身发冷,脑海里已经迅速搜罗出此人的身份,城郊崔家,崔明景。

崔明景被净身入宫,五皇子还未分府出宫,仍居住在承乾宫。

五皇子是个性格古怪的人,他派人笑着阉割了崔明景,又故作慈杯地给他权力,丢了个承乾宫首领太监的名头给他,任他在宫中纵恶,以此取乐。

五皇子说,崔明景是他的狗,打狗还需看主人。

司礼监半数是承乾宫的人,承乾宫又圣眷正浓,司礼监的汪掌印多少有些忌惮五皇子的人。

沈惊鹊从前还庆幸过入宫两年多还未见到过此人,哪知今日如此倒霉。

“大人谬论,奴婢尚未成亲,哪来的丈夫。”

听着她的否认,崔明景阴森森地笑了,这个女人,本来就应该是他崔明景的妻子!如果当初见过她的模样,他便不会去寻那云良阁的青青,就不会!就不会遇到五皇子!就不会轮到如今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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