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夫君琴瑟和鸣(177)

作者:秋风外

以及脸侧一闪即逝的温软,还带着微微的疼。

他一僵,随即转眼看去,只见少女已经笑开,她一字一顿地说:“出其不意,才叫偷袭。”

她刚刚乘他不备,飞快地扑上来咬了一口,咬在他下颌边缘。

江琮深深地呼吸,没有责备,也没有问询。任凭她一边东倒西歪,一边喜笑颜开。

他已决定,待她清醒后,一定要添油加醋地恐吓前夜醉态,不然以后随意饮酒,后患无穷。

他平定了片刻,才重新站起,帮她把云水刀收好,又唤人来付了酒资。

妥当后,一扭头,却看见女孩儿抱着先前未喝尽的酒壶,正勉力倾倒出最后一滴。

见他望过来,她抿着唇笑:“咸丰楼的酒,确实不错。”

江琮面无表情地拿走她的酒壶:“这是丰台楼。”

泠琅指着他:“你也不错。”

江琮已经意识到,今晚的折磨还会十分漫长,他望了望月色:“我怎么不错?”

江琮走到她跟前,转过身,刚刚蹲下,身上便骤然一沉。

泠琅毫不客气地环抱住他脖子,双腿死死勾缠住腰身,她说话一定要贴得很近:“你长得不错。”

江琮觉得背后趴了一团云,还喷吐着滚烫潮气,暖融融,醉醺醺。

这团云没有半点自觉,她全心全意攀附在他身上,一丝缝隙都没有,好像稍微松懈就要流淌而下。

他把住她光裸的脚踝,像捏着什么易碎玉器,丝毫不敢用力,就这么轻而缓地,走在月亮下的街道上。

背上的人说:“你看着虚,怎么走路还挺稳。”

她又说:“我最喜欢夏天的晚上,它让我觉得做什么都很舒适,你没有闻到吗?风里有茉莉花香。”

她还说:“今夜真好,酒菜很好,一起说话的人也好,听话的夫君更好。你懂不懂为夫之道?做丈夫的就是要听话,才能招人疼。”

江琮很想说,我又不是你真的丈夫,但他只问:“这是谁说的?”

泠琅附在他耳边,大声说:“我爹说的!”

江琮感觉自己快聋了,但他语气仍旧平淡:“他老人家还说了什么?”

泠琅思索片刻,道:“他还说,看上哪家郎君,尽管玩玩就可以了,不要随意交付真心,轻易动情。”

她顿了顿,补充道:“动了情的刀客,连刀都拿不稳。”

江琮沉默半天,才说:“最后一句也是刀者说的?”

泠琅说:“反正,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直起身子,只觉得清风和爽,夏夜醉人,心中有说不清的畅快,不由双腿夹紧了身下腰身,口中喝道:“驾!”

预料之中的没有反应,被当马儿使唤的人仍旧四平八稳地走着,只是握住她脚踝的手稍稍摩挲了一下。

是怜惜和珍视的意味。

泠琅没有察觉,她只再次倾身靠近:“夫君,你身上好香。”

“刚才我就闻到了,你身上怎么总是香香的?”

“是不是兰蝎膏腌入味了?嘻嘻。”

一路的胡言乱语,叽叽喳喳,江琮任劳任怨地忍受嘲弄和刁难,回了客栈,又唤人打来热水。

本想着只给她净面,结果一个没看住,人已经自己飞快地脱光衣裳,纵跃入了水中。

江琮平静地站在原地,抹了一把脸上被溅上的水,问:“你洗完能自己穿好吗?”

泠琅快活地拨动水花:“能!怎么不能?”

她全然不顾及身边还有个不熟的丈夫,江琮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从他的角度,只能瞧见她半个脊背。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那洁白柔嫩的肌肤,甚至被他用手指细细擦拭过一遍。

而上面道道或深或淡的伤痕,依旧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水汽氤氲蒸腾,江琮慢慢站远了些,隔了重轻薄帷帐,他问:“背上的伤哪儿来的?”

泠琅回答地很快:“你问哪道?”

江琮默然,他想知道每一道,可是她现在并不是能清晰回忆的样子。

他最后说:“你印象最深刻那道。”

泠琅说:“最深刻?那就是我十五岁的时候,迟迟没学会一招,被罚了三鞭。”

江琮垂下眼睫,他问:“是哪一招?”

泠琅痛快地说:“是探云三变,我得记住它一辈子。”

探云三变。

江琮并不意外,他早就看出她身上除了入海刀法,还有些别的本事。

一同在白鹭楼恐吓苍耳子的时候,在明净峰底下夺取和尚武器的时候,那缥缈无影的掌法,便留在他心里。

他一直都很想知道,她十三岁离开塞上,十八岁来了京城,中间这五年去了哪里。

现在这一切终于明朗,探云三变,是乌有手伶舟辞的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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