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遥(182)

作者:容溶月

今日才来得及细问辛扬,那日在催雨林小院中都发生了什么。

辛扬这几日让顾衍按在这别院里,过得滋润非凡,好酒好肉供着,偶尔想起下落不明的辛越,又想起,能有能耐带走她的,估摸着是陆家那个新家主,仅剩的一丝担忧化入酒液,穿肠而过,半滴不留。

顾衍走后,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从旁边厢房中走出来,白了一眼辛扬,一道加入了对酌之中。

*

顾衍要对辛越动一回气,着实是很不容易,这回算是天崩地裂下,熊熊烈火里,滔滔江水中,将他心里按兵不动的阴暗占有欲全然翻出来了。

他头一次对她生出恨不能将她按在身下,让她哭,让她求的龌龊心思,却在她落下的泪里悄然而灭。

此刻看到她坐在妆台前,发尾濡湿,翻着身上四五条衣带乱七八糟地系着时,他狠狠吸了口气,走进去拽起她。

辛越茫然回头:“谁让你进来的?”

“你就这样穿?”顾衍咬着牙摸到她一后背的水汽,“来人!”

四个丫鬟慌忙入内,皆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辛越闷声挣开他的手,她越挣,他捏得越紧。

四个丫鬟刚进来,就听到一声冷厉的“滚!”

复又垂首而出,大气都不敢多喘,心下暗暗庆幸。

顾衍直直将她拽到屏风后,从柜子里抽出一张白色柔巾,随手一扬罩住她的头,辛越手忙脚乱去扯,就听“刺啦”一声,一股凉意从后背直达后腿,整件衣袍自背后被撕了个口子。

她的手僵在头顶,隔着柔巾看那模糊的身影黑压压地立在她身前。

粗砺的手抚到她的后背时略略顿了一下,不耐烦的“啧”响在头顶,接着浑身一凉,辛越倒吸一口冷气,整件衣袍自身前被扯下,滑落地毯。

随即一双手左右撑开柔软的毯子,将她团团裹住,一把扛起。

辛越就算是自小天赋异禀,在花粉堆里泡大,也没想过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后知后觉地被扛起之后,头发披散,实实在在的怒发冲冠,抬起手在他后背重重拍了一下,忿忿地喊:“放我下来!”

顾衍果然将她放到了妆台前坐下,扯过白巾吸她发尾的水泽。

辛越攥着身前快松开的毯子,裹得紧了些,又因为手伸不出来略感窘迫,只好用言辞警告他:“你别碰我!出去!我可以自己来。”

顾衍当真停下手,道:“你来。”

若非顾衍的性格算得上端严沉肃,她都会疑心他此番进来是瞧她好戏的,瞧她白日里一番义薄云天、赫赫义勇,末了连衣裳都穿不好。

可此时听他的话音,确实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莫不是吃错药了?此时被当戏看、丢面子又丢里子的人仿佛是她罢?

辛越一急一羞,脑子便不大好使,抓着一个点重复道:“你不出去,我怎么来!”

顾衍默了片刻,往身后柜子里取了一套里衣,放在屏风后,道:“自己去穿。”

走到门口时,低低喝了一句:“小衣给我穿上!!”

辛越面上刚飘下去的红云立即又升起,捏了捏手心,强自镇定道:“出去。”

顾衍轻嗤一声,到了正屋。

辛越忙歪歪扭扭蹦到屏风后,褪下长长的绒毯,手忙脚乱地穿上衣裳,低头一瞧,盘扣的,上下分开的,甚好,省得她找不到系带的地方。

扣盘扣时又是一愣,心道,一定是巧合。只是她近日流年属实不利,方才拿的恰好是系带的罢了。

穿好了衣裳辛越摸摸发尾,已然干得七七八八了,于是拔腿麻溜地往床上一滚,缩到最里头阖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十七、黄灯、辛扬:……小白花儿?

辛扬扒拉着鸡腿:……小白腿儿。

十七提着酒壶:……小白酒儿

黄灯眼珠往上滚,小白眼儿

第89章 、弯刀拄红阶

辛越再是迟缓,也知道如今二人正是陷入了男女之间最剪不断、理还乱的尴尬境地中——冷战。

但顾衍似乎不晓得。

她拥着衾被坐起身,已是睡了一觉,此刻强打起精神来揣摩他的意思:“你要睡这?”

顾衍没说什么,脱了靴子便坐在床沿,脊背弯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捏一张书信看,眼神都未向她倾一倾。

辛越好生纠结了一番,默默移到了床尾,再默默地将双脚放下去,准备默默地站起来时,左手腕被忽地钳住,轻轻一拉,带得她整个人又栽回衾被中。

辛越立即弹起来,对上他沁凉的眼神,压下的起床气差点没当场燎原。

深呼吸了几口气,好声好气道:“你要睡这,床让给你。”

顾衍收了信,坐直身,声音带着冰雪冷意:“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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