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206)

作者:青梅酿

一直找到一个山洞,枝枝才松了口气。两人拨开枯败的茅草,将洞口掩住,枝枝才来得及检查宋诣的伤口。

她解开宋诣的衣裳,他心口处还是密密麻麻的伤疤,此时铁箭刺进去,一片鲜血和皮肉和衣裳粘结在一起,大片的血将他衣裳几乎染透。

宋诣面色苍白,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伤在心脏的位置,枝枝不敢给他□□,自然也无法处理。

可城内必然守着白息的人,此时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山野间静悄悄的,搜寻的声音时远时近,还有猎狗凶恶的吼叫。只是那声音远的时候,反倒衬得山洞难以言说的安静,先前紧张的氛围一点一点散去。

宋诣的呼吸越来越烫,连带着额头肌肤也发热起来。

枝枝抱着他,胡乱和宋诣说话。

刚开始只是说些客套话,到了后来,宋诣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枝枝怎么说话他都提不起神来回答。

枝枝有些焦灼,便可以挑一些,她从前避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去和宋诣,一句一句问他。

那些枝枝本以为再无法直视的疼痛过去,被她以一种焦灼且大不了的语句说出来,试图激起宋诣的精神,让他不要那么快睡过去。

黑暗里,眼睛看不到。

她一边说,那些回忆一边好像浮现在眼前。

下意识想回避,可开口说了之后,好像就此淡忘,就此不在意。

“宋诣……你回答我,不要睡过去。”

青年的呼吸变得极为缓慢而粗重,先前温热的身体开始很快地凉下去,枝枝说不出来的心惊,伸手去掐宋诣的人中。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动不动。

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悄然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

枝枝从未如此无助过,她紧紧抱着宋诣,满脑子都是他毫不犹豫将她按入怀里,却使他一箭正中心脏。

黑暗里滋长出足以笼罩枝枝的恐惧,她抱着宋诣,耳边只有山林间夜枭嘶哑凄凉的啼叫声,和时不时响起的狗叫声,忽然没由来地害怕。

“枝……枝枝……”

宋诣的声音极为微弱。

枝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握住他的手,听着外面凶恶的狗叫声,“我在,你别睡过去。”

“若是我死了,”宋诣说话有些吃力,他其实并未想过那一箭就这么准,准到老天有些恶意待他的程度,“你另嫁他人,也好。”

他自嘲地笑了声。

他才以为自己放下了,得到消息,却还是毫不犹豫来了。

枝枝抓紧他,“你不会死。”

宋诣从前觉得耽沉于情爱的人愚蠢,如今他成了这样的蠢人,倒只觉得疲倦。枝枝喜欢他时,他对她的喜欢不屑一顾,糟践如泥土。

等到明悟了,舍弃一切也求之不得,明知错的是自己,却还妄想能求一个圆满。

这才是真正的愚蠢。

“枝枝,”宋诣手指冷得有些发僵,他竭力扣住枝枝的手指,“我……”

他合上眼,三个字滚在唇齿间,哪怕是现在也吐不出来。

“若是你能活着,”枝枝嗓音很轻,有种近乎认命的平静,却并不觉得难过,“我心甘情愿嫁给你,再给你一次机会。”

宋诣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抓着枝枝的手,好半天,才连自己都迷糊似的,低低道:“……对不起。”

枝枝沉默下来。

外头的夜枭和猎犬寂静了一瞬间,整片黑暗里,枝枝几乎只能听到宋诣微弱的呼吸声。

她抓住宋诣冰冷的手,将他越来越冷的身体搂住,“宋诣,你要是敢死,就是继续对不起我。”

宋诣却没有回答枝枝。

外头风声鹤唳,她抱着晕过去的宋诣,害怕哥哥不会胜利,也不知道白息以后会怎么样,更害怕这回宋诣真的因为她死了。

其实他为了她,好几次险些死掉。

她之前每次都觉得,宋诣这些行为太过自我,像是强行绑架她。

可这次没有。

她想起齐国京都秋日的木樨香,想起金陵城长街策马的紧张,也想起不久前,宋诣装得云淡风轻地塞给她一只,他当真亲手绣出来的荷包。

甚至想起,宋诣指尖扎破的一点血迹。

外头忽然嘈杂起来,兵甲与武器摩擦时发出铿锵的脆响,行走在山林间的士兵步履匆忙,火把照亮浓稠夜色,大声的呼号响起来。

“长公主——臣等奉陛下之命,来救您了——”

枝枝不敢轻举妄动。

她看了一眼宋诣,贴在他耳朵边,一掐他的人中,“我先去看看是不是哥哥的人,你等我。”

男人指尖颤了一下,抓紧了她。

枝枝心头萌发出一点酸涩,她伸手掰开宋诣紧握着她的手,拨开稻草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伏在阴影中,打量行走在四处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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