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55)

作者:伴花失美

阮云禾在山脚下掀开车帘一看,石板路上正在行驶着数十辆马车,各个华贵非凡,显然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但凡建在山间的寺庙,用费都不会小,虞刺史还真是舍得花大价钱。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寺庙不好转让,除了几个大商,没人负担得起,也难怪虞刺史焦头烂额,要往临近的州郡寻人。

阮云禾吩咐人将马车停在山脚茶棚边,挑开马车帘子,出声询问茶棚里的僧人:“敢问小师父,今日法会,可曾听说虞夫人来否?”

那僧人年纪不大,先恭敬有礼递了杯茶,阮云禾摇头婉拒后,才搁下茶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虞夫人每年二月的法会都会来的,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阮云禾细细看了他,只觉得这个僧人双目澄澈淡然,举止端肃,倒真的很有佛性。

所谓佛门藏污纳垢一事,应当是隐秘进行,大多数僧人莫说参与,恐怕都不知情。

阮云禾合了掌与他回了一礼,便继续往山道上行进。行至半道,有人拦了马车,阮云禾与荷霖对视一眼,荷霖就下了马车。

她听到外头隐隐约约的对话,来者似乎是虞刺史身边的人。原来今日虞刺史也来了,还特地找上了李欢欢?

片刻后荷霖回来,带了虞刺史的口信,邀她法会后一同用斋。听说虞刺史邀了数位大商,可见是老脸也不要了,这样堂而皇之地与商贾来往,阮云禾也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

马车将将再起步,车壁又被人敲了两敲。阮云禾无奈呼停,打了帘子去瞧外头的人。

又是徐谓书那张臭脸。

“真要有什么好事,同州那些老狐狸都是傻的不成?怎么轮得到江州人?”

他说话果然没有一句能入耳,这等“忠言”,就差指着阮云禾的鼻子骂她糊涂了。

不过昨日阮云禾窥破了他那点小小心事,知道他不过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独自纠结愤怒罢了,眼下对他的气人之处也生出了慈爱包容之心。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说得倒是在理,不如你替我去回了虞刺史,就说我不想同他一起用斋,让他别来烦我。”

刺史毕竟是刺史,他可以弯下腰来宴请商贾,商贾却不敢随便拒绝,先前那些受邀的同州大商,无一不是乖顺地应邀玩乐还搭进去不少银钱,就是最后拒了接手海潮寺,也要绞尽脑汁想借口,全了双方的脸面才是。

无论如何,这斋饭必须用。

徐谓书被她一噎,脸色更难看起来:“非是让你不去赴宴……你自己掂量就是,别被人骗了去。”

他打马朝前面行去,阮云禾此时发现这人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李欢欢对他太好娇纵了他,让他拧着那股子别扭劲装清高,心里有情嘴上还不住地拒绝,不是平白糟践了人吗?

想到这里,阮云禾便低声吩咐荷霖:“会不会打探八卦?”

荷霖傻了眼:“什么、什么意思?”

“去找那些嘴巴碎的丫鬟婆子们问问,李姑娘和这个徐谓书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现在又是个什么关系。我不好问这些,你既然是京城跟过来的,好奇一点也没什么吧?”

荷霖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奴婢很好奇!”

阮云禾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如果这徐谓书是天性如此,就爱拿架子装模样,那实在不是个良人,她也好劝李欢欢另觅佳偶,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马车晃晃悠悠在寺门前停下,阮云禾轻巧地下了车,就打量起了眼前的山寺。

海潮寺占地颇广,四周都是青砖黛瓦的楼阁,寺内香火旺盛,人满为患。

阮云禾抬眼望去,就瞧见寺门前有一处亭子,亭子旁站了一排的和尚,正对面还坐了三个中年男子,中间一个穿着锦衣,正襟危坐,正是虞刺史,另外两个大约也是州郡的官老爷。

虞刺史蓄了一嘴的胡须,又有些中年发福,一双眼睛算不上精神,顶着一对眼下阴影,眼珠子时而动两下,看过去就知这幅皮囊早被酒色掏空。

阮云禾看了两眼,便移开目光,转身朝寺内走去。

法会开始之际,众人围坐在一个个蒲团之上。阮云禾环视四周,来听禅的大多是些女子,间杂几个男子就十分明显,尤其是秦如轲这样出色的样貌,就更是打眼。

她有些奇怪,既然改换了身份,何不在外貌上也扮一扮?

悬缯烧香,散花燃灯,各种礼仪繁复。

阮云禾听了一阵子的佛法,便觉有些昏昏欲睡,索性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片刻。

这时候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她睁开眼睛,就见到秦如轲的侧脸离自己极近,她吓了一跳,刚刚想起身避开,就听秦如轲轻笑一声,低声提醒她:“你闭眼就是,我这个位置正好帮你挡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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