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82)

作者:伴花失美

是利诱,对他没用。

太后让他凡事给阮小姐行方便,他也不知道怎么这方便行着行着就没了底线。

他头一次见到阮小姐时,阮小姐还是个处处受惊的兔子模样。

她戴了面具又裹了层层黑纱,有人走近就慌里慌张地摸摸面纱,好像生怕露出半寸肌肤。

他瞧着这位小姐实在可怜,便提起自己正在研制的易容。

“小姐只要拿来一张从前的画像,我就能照着上面给你做个八丨九不离十。”这是师父都不曾踏足的领域,他提起来颇有些自傲。

师父近几年专钻祛疤修肤一术,他却不以为然。疤痕要是在身上便没什么,衣服遮一遮也就算了,若是在脸上,与其费劲修复,还不一定能将那疤祛得干净,不如重新做一张面皮覆于面上,和从前别无二致,不是更好?

师父骂他混账崽子,看了他做的半成品易容又哑然,他觑着师父的脸色,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听说这位阮小姐是脸上被烧坏了,恐怕不是一两道疤那么简单,她的样子又好像十分在意容貌。自己提出这样的好事,她不说欣喜若狂,起码也会急切地想要试一试吧?

他没想到,兔子样的阮小姐在这件事上却很坚定:“多谢你了,只是面皮再真,也是欺瞒之物。对外我无需欺瞒,烧坏了就是烧坏了,何必求在人前那一时的脸面?对内,这些东西总是骗不了自己的。”

听她说话好像很豁达似的,可是她时不时就要捂脸,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白浔以为她在逞强,愈发觉得她可怜,每回她来都是好一番开导照顾。开导着开导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溺进情海里去了。

让白浔难受的是,阮小姐心有所属,就是那个无耻的世子。

那人为她千里寻医,被师父用竹杖往外赶了数次,仍然厚颜登门拜访。她苦守着心里的少年人,即便对方行为敷衍,似有隐瞒,也一口一个信任。

或许年少相识相知,真的会心意相通?可是那个世子明显在北疆有所筹谋,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阮小姐全心全意相信他,他凭什么自作主张瞒着人不告诉?

秦如轲不是良人,大半年过去了,白浔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这一想法。

白浔将地上草药一根根捡干净,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懒得和秦如轲说话。

他心里自有一番盘算。他当然不会勉强师父,师父也用不着入他厌恶的京城。到时候,他会带阮小姐走,去北疆找到师父,治好阮小姐。

——

阮云禾和秦如轲在浮光阁住了几日,外头风言风语一直不断,除了议论安平侯的案子丢了个嫌犯外,还有对世子从前各种风流韵事的清点。

什么在自家堂妹生辰宴上找叔父要侍女啦,什么拜访周家时和一位女冠纠缠不清啦,还有些大聪明把他在宫里英雄救美的事迹都翻出来。

阮云禾在后院待得骨头都懒了,偶尔听听前堂的动静,往往都是一片夫人小姐的唏嘘。

“虽说世子行事一向放肆,但这回为了美人连贤王的脸面也不顾,公然带着人跑了,可见是个情种。”

“这样的情种给你你要不要?”那女子声音听起来挺泼辣,“若是换了我,我自然希望我的夫君只对我一个人好,这样四处留情的算什么?”

“是啊。说起那个阮小姐,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好早先退了婚,不然自己未婚夫君做出这样的事,她又无父无母不敢反抗,那才叫一个惨。”

“竟然还是他先退的婚,说不定就是嫌弃阮小姐容貌坏了。什么人啊!要我说,该是阮小姐去退他的婚,再给他两巴掌才解气!气死我了,看我回去不把我小妹收藏的世子画像全烧了!”

“诶,那倒不必,别坏了姐妹情分……”

接着那两个女子就聊起了各自家里烦人的弟妹。

阮云禾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心虚,没想到她才换了几个身份,秦如轲的名声就坏成了这样,连他颇具迷惑性的脸都救不了的那种。

她侧头去看了眼秦如轲,他就坐在她身边不远处,在白浔养的狐狸里随便捞了一只,挠挠它的下巴又捏捏它的脖颈,对外头的议论仿佛完全没听到似的,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秦如轲想通了,他在阮云禾面前怎么表忠心都是无用,外头什么都传遍了,哪里还容得了他辩解。

于是在阮云禾凑近问他,那些人所言是否属实之时,他默然点了点头,准备着迎接阮云禾的怒火,就像在宫里那一回。

阮云禾却好像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反过来安慰他,还一口一个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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