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159)

作者:三月蜜糖

刀啪的一声掉落,直砍在那人脚背,疼的他龇牙咧嘴直叫唤。

“大鹅呢?”

顾九章面如死灰。

暴雨如注,狂风乍起,水淋淋的顾九章怀里抱着一只鸡,端着一盘鹅肉,画面看起来既荒唐又可笑。

齐管事找来伞,擎着举到他头顶,想安抚,又不知该怎么劝,只好亦步亦趋跟着。

跟做梦一样,人走了,连可想的念头都没了。

腰腰靠着妙妙,忍不住感叹:“瞧,九爷好容易喜欢个人,结果无疾而终,当真要伤心死了。”

妙妙摇头:“你不觉得九爷不一样了吗?”

自此事以后,顾九章便回北衙上值,果真如妙妙所说,犹如换了个人,不仅日日守时,且性子也比以往沉稳了些,偶尔还去百花苑,一坐半晌,时常望着小九和大鹅的住处发呆。

谢瑛离京很顺利,她与腰腰学过画脸,贴喉结,为了通行方便,她做的是男装打扮,身穿棕色圆领窄袖衫,包着幞头,脚蹬漆色靴。

重要的钱银和路引她都贴身保管,缝在里衣夹层中。

沿途,她去过好些地方,范县,鲁县邹县...见识过如何做竹为扇,水青色竹筒怎样一点点削薄打成蚕丝般细腻的线条,编纂成光影可透的扇面,扇骨温润,触手生凉,她曾帮人画扇面,看着一幅幅生动的画像被不同人买走,品评,只觉日子甚是舒坦自在。

她也去过药铺打杂,起先是帮着记账,后来也能跟掌柜的学习认识各类药材,通俗可用的土方子,镇日浸/淫在药草中,夜里睡觉都搓不去那些味道。

待去到齐州时,已经是七月流火,快要入秋。

她皮肤略微黑了些,加之每日涂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健康,她坐在灯烛前,揉着发酸的腿肚,从未有过如此怯意的满足。

京城偶尔有消息传出,大都与谢瑛无关。

除去何琼之要被调往边关。

谢瑛托着腮,不由想起分别前,何琼之对自己的承诺。

他重情义,一旦答应下来,便是死也不会背弃。

并非乱世,而何琼之又在京中任要职,即使真的要遣大将前往边关,也该挑选旁人,断不该轮到何琼之头上,谢瑛猜,是周瑄与他对峙过,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拨弄了烛心,暗道:终是连累了何琼之。

明晃晃的殿内,浑身肃杀的周瑄居高临下的逼视何琼之。

他冷笑着,伸手指向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布置。

“厚朴,她和孩子,究竟藏哪去了。”

何琼之跪在地上,神色微微一变,然依旧不肯松口:“臣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周瑄合眼,睁开时淬上寒意:“你不要跟朕装糊涂,朕之所以容忍至今日,只是怕她动怒,怕她伤了自己和孩子,你当朕一点都不知,全由你和她串通好欺瞒朕,当朕是瞎的不成?

厚朴,朕给你机会说,别逼朕,别逼朕不顾念年少的情分,做出什么恶事,你我还是兄弟,情同手足。”

何琼之一动不动,心知此番在劫难逃。

他深吸了口气,毅然决然的摇头:“臣真的一无所知,臣...”

“咣当”一声,临近的雕花屏风被踹到。

周瑄讥嘲一般,冷冷望向他:“珠镜殿大火当晚,你醉酒瞒过搜寻,侍卫里里外外全都找过,别说你不知当时她藏在何处。”

幽冷的声音渗着杀戮,周瑄凝视何琼之,犹如嗜血的虎豹,下一瞬便有撕裂万物的力量,他隐忍,克制,蓄积着愤怒一层层堆积上涌。

他笑了笑,拍向何琼之的肩膀。

“她当时,躲在你衾被里吧,贴的多紧,连侍卫都能瞒过,嗯?”

何琼之身子一颤。

周瑄用力往下一摁,四目相对,宛若飞火流星,胶着激烈。

何琼之张了张唇,额头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却看见当今愈发阴鸷的眸子,沉下来,比浓云压城更为叫人胆寒。

“她怎么求你的,怎么求着你说服你去背叛朕!你留她住了几日,你和她又到底做过什么,做过什么朕不知道的事!

何琼之!朕问你话,看着朕的眼睛,回答朕!

你对谢瑛,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说!”

何琼之被震得惊愣惶恐,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握,耳畔不断回想他的那句话,像利刃割着皮肉,一点点掀开血淋淋的骨头。

“你对谢瑛,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

他瞪大眼睛,被那怒火冲天的逼视惊得忘了回答。

“我..微臣没有,绝对没有!”

他发誓,想让周瑄相信,可思来想去竟找不到强有力的承诺,他到底为何帮助谢瑛,单纯只为了年少感情,还是真如陛下所说,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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