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154)

作者:桥尘

这一夜,除了许安归,其他人皆是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狱卒便送来了早膳。

一碗清粥,一个白面馒头。放在牢笼外面,便走了。

许安归睁眼,看了看这些东西,不由得一笑:“刑部大牢居然还有这么干净的饭。”

百晓听了连忙拦住身边的人进食,他把东西放了回去,摇了摇头。

裴渊有些犹疑地看向许安归,他这才发现,从许安归进入牢房开始,无论是水还是食物,他一概都没碰过。

此时此刻许安归的嘴唇上有些许沥干的皮,嘴皮边的脸色,比昨日看见的还要苍白。

裴渊蹙眉,低声问百晓:“百军师,殿下是不是还未病愈?脸色不太好。”

百晓望向许安归,蹙眉许久,摇头道:“我也不知,大约是日夜兼程的赶回来累的。”

*

三司会审定在辰时。

审案照例是在大理寺的丽景门进行。

许安归与百晓他们到的时候,正堂之上坐着的是许安泽,左手坐的是大理寺卿汤邢,右手是监察审案的刑部尚书盛明州与御史大夫江元良。东陵帝派了邹庆来听审。

武将跪拜,百晓站礼。

许安归扫了一眼,只是屈身拜了许安泽。邹庆、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与御史大夫皆是起座,向许安归行礼。

而后便撤去了椅子,皆站着审问。

无论许安归要以什么罪行论处,他都是东陵六皇子。没有东陵帝的下诏书夺去皇子的身份贬为庶人,哪怕是他身陷囹圄,他的身份依然尊贵。

行礼之后,大理寺卿看向许安泽:“既然太子殿下坐镇,这话就由太子殿下问吧。”

许安泽当然知道汤邢这个老狐狸的心思,也不追究。

自从昨天他亲手逮捕了许安归,回禀了东陵帝之后,他便兴奋得一夜未眠。这八年他无时不刻不想着制许安归与死地。

奈何许安归命大,征战北境沙场八年,虽有负伤,可从未危及性命。虽然收回兵权是许安泽的当务之急,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付许安归的热情。

许安泽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六弟,你为何会如此做?”

许安归抬眸:“不知我做了何事,要太子哥哥如此兴师动众?”

许安泽大惊,示意身边的徐清把这些时日大理寺整理的东西给许安归拿了过去。

许安归接过来,翻阅了一番,深深一哂,回望向许安泽:“这是何意?”

许安泽道:“北境屯兵之事,你认不认?”

许安归回:“兵部造过册,是陛下应允的。”

许安泽笑:“陛下只是应允你扩编,可没有想过你扩编的那八千人,是收入自己麾下,从你那里出单独出粮饷。”

许安归敛了目光,不再回话,仿佛是默认了一般。

许安泽只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必要乘胜追击,他又问道:“南境军营,你为何又无故消失?为何在你消失之后就立即有北境兵器被秘密送入许都?本应该在南境奋勇杀敌的你,为何昨日忽然出现在许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手握兵权,就可以心存觊觎,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许安归眼睑微眯,他只是直直地盯着许安泽,不作任何辩解。

许安泽只道是许安归无法自圆其说,撩起手边的惊堂木“啪”的一声拍了下去。惊得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殿下……”百晓蹙眉,望向许安归想要说什么。

许安归微微侧目,用眼神阻止了百晓。百晓有一股子辩解的话窝在胸口,无法吐出,不由得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

许安归静静地望向许安泽:“太子殿下这是要给我定罪了?”

许安泽演出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六弟,你太让我失望了。陛下与我如此信任你,不像你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可知道陛下为了这事,头疾更甚!”

许安归看向邹庆。

只见邹庆微微地点了点头,证实了东陵帝头疾严重的事情。

许安泽环望向站在周围的三司主审官,问道:“东陵国法,有意图谋反者该当何罪?”

大理寺卿蹙眉一言不发,刑部尚书盛明州作揖回道:“斩立决。”

许安泽又把目光落回许安归的身上,朗声道:“六弟,你自己写下罪状,求父亲原谅你罢!”

说罢,徐清便把笔墨纸砚拿到了许安归的面前,许安归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那些笔墨纸砚,而后又看向许安泽:“太子殿下这是想要我写下罪己书?”

许安泽起身,从堂上走下来,踱步到许安归身边,一副替他着想的样子,压低声音道:“只有如此,我才能去陛下跟前替你求求情啊!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陛下正在气头上,你切莫轻举妄动,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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