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298)

作者:桥尘

秋薄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有一股杀意从他身体里四溢开来。他身边那把纯黑色的佩剑正在隐隐嗡鸣。

许安归右手单手缓缓落在秋薄的肩膀上,将要碰触到秋薄衣服的那一瞬间,秋薄身形一矮,宛如一条泥鳅一般从许安归手下溜走,转手便拔出了身侧的月夜,直指许安归胸口而去!

许安归右手抬起,亦是抽出身侧的那把银白色的月芒,横档在胸口。

“嗡——”的一声,秋薄的黑剑剑尖撞在许安归银白色的剑身,发出两剑相交的长鸣。

秋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渍,从他的脸庞滑落。

许安归到是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抬手用力,直接把秋薄格出去一丈远。

“心气大乱,如何才能用得稳剑?”许安归望着秋薄,“师兄,是什么让你心智变得如此脆弱?”

许安归他用他惯有的淡然,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秋薄与许安归一起习武三年,对打的次数不少。许安归学剑比他晚许多,却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

不然廉杀也不可能在许安归下山之前把自己的成名剑之一月芒交到他的手上。

月芒是君子剑,银白色的剑身,就是这把剑的魂。月芒的剑谱行事坦荡,出剑有月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一剑,可照亮黑夜。

而秋薄手上的月夜,则是月芒剑的影子,有光明的地方,必然有黑暗随行。

所以月夜是一把辅佐之剑,与月芒随行。

这两把剑从没有相交过,因为这两把剑在廉杀的手上,从来都是一起指向同一个敌人。廉杀把这两把剑分别送给许安归与秋薄,其用意不言而喻。

却不想他俩八年后的第一面,连话都没有说上。第二面,却已经两剑对峙。

秋薄对许安归,总有同门之情,他不想这样,可是为了季凉,为了他心中那一抹从来都没有放下执念,他不得不这么做。

她八年生死未卜,如今她从地狱里爬出来,他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重回地狱?

秋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重新调整了姿势,把月夜拉在了脸侧,眼眸中闪烁的光,也稳定了下来。

许安归看见秋薄调整了呼吸,收敛了气息,眼眸变得越来越亮,就知道他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就怕秋薄不与他动手。

若秋薄不动手,如何佐证季凉就是前兵部尚书北寰翎的遗孤,北寰洛?

第151章 言明 ◇

◎我想翻案,师兄可信?◎

许安归用了心计, 在秋薄这里得到了答案,自然不会继续与秋薄死斗下去。

他收回了剑,璀然一笑:“师兄还是这般, 经不起逗。”

“你!”

秋薄见许安归艳笑,心中一沉:“试探我?!”

许安归歪着头:“师兄既然来了, 不想与她说两句话吗?”

秋薄蹙着眉:“夺嫡之争, 我不会帮你行苟且之事。”

许安归笑着:“原来在师兄眼里,我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人。”

秋薄闷声道:“你也没有比太子好到哪里去。”

许安归知道秋薄气他算计他, 但也知道,他是站在季凉这一边的。许安归这般试探,除了想知道季凉是不是他心中认为的那人之外,还想知道秋薄是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秋薄贯是这样,能动手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与人多言。

也正是这样, 让许安归放下了这份担心。

许安归抱歉, 对着秋薄欠身:“师兄, 方才是我无礼了,还请师兄谅解。我与她在做的事情, 行差踏错一步都是白骨之地。我不能冒险,她更不能。我会尽我所能护她周全,还请师兄放宽心才是。”

秋薄暗自有些后悔,他万万没有想到, 当年看上去那么乖顺的一个孩子, 如今居然也如季凉一般,变得狡诈, 防不胜防。

看许安归这样子, 多半是没有从季凉那里套出身份, 便向他动了心思。

当年朝东门事件,一夜之间灭门的武将那么多,许安归既然能够猜得到季凉的身份,必然是已经查到些蛛丝马迹。

秋薄知道,这是季凉与许安归之间的一笔交易。

她用北寰家诡秘莫测的兵法以及她的智慧,帮着许安归在这场夺嫡之中站稳脚跟。而许安归作为回报,要帮她替那些冤死在朝东门的所有武将翻案。

她总归是要与许安归坦白身份的。

秋薄心中一动,低声问道:“殿下,你知道她心中所想吗?”

秋薄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一度哽咽。

当年的北寰将军府与他而言,那是家。

北寰翎亦父亦师,大公子北寰羽亦主亦兄。而北寰洛,北寰将军府的大小姐,则是他心底一直深深爱慕的那个人。

秋薄一直觉得,北寰将军其实对那场军门的浩劫早有预感。把他送上苍山学剑,就是为了让他躲过那一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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