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掌心娇(83)

作者:雪花肉

任丰年刚要走,便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仿佛是尖锐的争执,又好像没有。她没有多探听,只拉着裙摆走了。

路齐婷看着母亲的背影隐没在视线里,不由痛哭失声。

她的大丫鬟来劝道:“姑娘何苦难为自己,现下咱们再同夫人争执,又有什么好儿。”

路齐婷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似哭非笑道:“说的也是,路是我自己选的,又有什么幸与不幸。”

原先她只以为原二公子是个病的快死的人,即便是嫁去了,他又不曾真儿个死掉,那也快了。这样的病秧子又能活得多久?

可昨日夜里,齐媛走了之后,她娘把她叫去。

路舅母见女儿来对她点点头。

路齐婷奇怪道:“娘,这么夜了,您叫我来是作甚?”

路舅母神色怪异的打量大女儿,才笑道:“齐婷,你可觉得后悔了?”

路齐婷神色一顿,才道:“我不知娘说的是甚么,若是原家的事,又有什么可悔的,现下看来,齐媛与原二公子,不才是最适宜的一对么?”

路舅母端着解酒茶浅啜,又道:“这便是你错了,论理儿,当初二公子求娶的是你非她,如今本该享福的也是你。”

路齐婷有些烦躁道:“母亲,您到底想与我说些什么?我实在不明白您说的这些话有何意义。”

路舅母自顾自说下去道:“无甚意义,只是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可知晓原家真正的掌权人是谁?”

路齐婷蹙眉道:“难道不是原家大伯么?”

路舅母乐不可支道:“自然不是。是原二公子啊,我的孩子。不然原家为何如此重视于他呢?他也不过是个次子啊。这些年咱们家与原家的来往,都有原二公子的影子在。”

路齐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才勉强平淡道:“那我可要祝二妹妹早日成当家主母了。”

路舅母今儿个喝了几盅酒,有些昏昏然了,神智也有些不清晰,用力晃荒头,这才眯着眼笑道:“齐婷以为,我不知晓这些么?你以为当初是你真儿个不小心听到那些话的么?”

路齐婷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一时无法接受:“是您?还是爹爹……可你们为何要这么做?我与妹妹谁嫁出去,又有何区别?!您到底是为什么……”

路舅母的脸在夜里的烛火下像是恶鬼,她冷笑道:“你娘又不是我,我作甚替你打算?”

路齐婷有些脱力的扶着椅子,指节发白。她垂眸呆怔片刻才道:“为何我不是您亲生的……您怎能这样说啊。”她明明是嫡长女。

路舅母哈哈一笑,指着她道:“你就是那贱妾腹里孩子投生的,是也不是?你娘是黄姨娘才对啊,不然为何她一尸两命后,第二日我就诊出有了孩儿?你就是来向我索命的,我才不会叫你好过!”

路舅母说完就眯着眼不屑看着她,没多久重重倒在榻上,鼾声如雷。

路齐婷觉得浑身上下都烧起来了,直直弄得她眼前的人都重叠起来。她不晓得自己为何要来这一趟,早知道不来就好了,明日顶多被母亲说两句嘴,也不至于弄的这般狼狈。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总教她,有好的就要让给妹妹,有喜欢的也要让给妹妹先用,因为她是长姐,要护着妹妹才是。却没想到,母亲并非这样想,大约只是觉得她不配罢了。

隔天便是夏历七夕,路家的妇人姑娘们都聚在一起,摆瓜果,摆五子,奉上香炉,一道参拜织女,以乞得织女的智巧。

参拜完几人便开始在月下拿了彩线穿针,以最早能穿过九根针的女子为最。

本次参加的人有五个,路家外祖母,任丰年,路齐婷,路舅母,和路表哥。其中路表哥是硬要来,谁人也挡他不住。按说路表哥也不是喜欢同女人混在一块儿的人,只今儿个不知怎么邪性儿了,字也不写了,只说要来学祖母穿针,体会妇人不易之处。

路外祖母看穿他了:“…………”

几人同时开始穿针,不成想最先完成的倒是路外祖母,眯着眼在月光下,一气儿快速穿了九根针。

接着便是路舅母,又过了半盏茶,路齐婷也穿好了,不过她面色有些苍白,仿佛有心事。

任丰年和路齐修平分秋色,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穿好。

任丰年早就穿地面色发白了,天知道她平日里半年也未必穿的了九根针,现下借着月色叫她一气儿穿就,还是很难为人的。当中还有一根针脱了线去,害她气得直冒烟,一边的路齐修还慢悠悠发出一声嗤笑。

任丰年:“…………”

路外祖母忍不住想捂脸,孙子怎么这么蠢!

到了夜里,姑娘媳妇们都没有活动了,便想着搬了藤椅在月色下说会子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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