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150)

作者:燕尾桃花

此时外头起了一阵细微的动静,兵卒在外回禀:“潘夫子的婢女已带来。”

他退开两步,低声道:“带进来。”

细碎的脚步声很快前来,婢女瞧见潘夫子正好好地躺在炕上,方松了一口气。

但听薛琅道:“石枕冷硬,给他包几层垫一垫。”

她忙应下,转首瞧见枕边放了一件衣袍,便将那衣袍折了几折要垫去石枕上,只嘉柔却拽了一段在手。婢女便寻出衣袖,在从嘉柔手中拽出衣摆的同时,将衣袖塞进她的手中。

她便复又拽着那袖口,并未睁眼,只几近无声地喃喃:“阿耶不走,儿听话……”

薛琅当即转身,脚步顿了顿,沉声道:“照顾好他。”

婢女忙回身要应,却见他已大步而出,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灵感爆棚,先发一章。下一章还是晚上0点发,一定让大家吃饱。

第53章

这一夜嘉柔睡得胡天海地, 清晨被鸟儿捕虫的扑腾声吵醒时,日头正好透过半开的窗棂的映照进来,在陌生的墙上洒下片片光斑。

她睁着眼睛发了好一阵呆, 又下意识去抚她的胸口, 裹胸布还缠着,结合此处的简陋,看起来像是在河西一带的驿站里。

朝廷鼓励马队行商,在别处只迎接往来官员的驿站, 河西一带皆欢迎大的商队入住。她出了长安没有半月便攀上了白银亲王的商队, 得以跟着同住同行。

只那时尚是初春, 河西冻得滴水成冰。除了时不时惊扰而来的马贼, 冷天气也令她无数次生了返回长安的念头。

可一想起背在身上的亲事, 依然咬牙往前走。

此时天气却暖和极了, 甚至有些热。

外头传来“吱呀”一声门响, 一阵细碎脚步声传来, 房中帘子一掀,她在白家的婢女端着一盆水进来,见她已半坐起身, 忙欢喜道:“郎君可算是醒了,可是要梳洗?”

她认出了婢女, 方明白此时正身在龟兹。

只是她的偏院本就装扮得比此处华贵许多, 后来她和薛琅演断袖, 演得那般令人信服, 白银亲王又专程命人再往偏院送了些精美饰物,越发显得她与白家像沾亲带故, 全无穷酸夫子的两袖清风。

“这是何处?”她下了炕趿拉着皂靴, 掀开帘子往外头去, 但见她置身的这小小院落只有三间房,院门大敞着,两个做安西军打扮的兵卒正守在门边。

婢女从房中追出来,“说此处乃薛将军的院落。”

薛琅?

“他人呢?”

婢女见她问得着急,只当是有要事,忙道:“昨夜婢子被寻来照顾郎君之后,薛将军便已离开,该是回了都护府。”

她不由有些失落。

多日未见,好不容易能相遇,竟是未能同他说上话。

“我怎地了?”她愣了一阵又问。

“说是郎君用了毒菇,起了幻念。郎君用过汤药后,将军带郎君来此歇息。”

她扶额想了一阵,像是有吃菇这件事。只此后如何,又是如何用过汤药,又何时与薛琅相见,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只是好好的野菇怎地就带毒了呢?她常常瞧见古兰在草地里摘菇,怎地古兰吃过无事,她便中了毒。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婢女伺候她梳洗过,又前去请军医。

小院安静,只有鸟雀在露出一截树梢的墙外跳来跳去。

她在院中打量了一阵,出了院门,见两侧驻守的兵卒身后,各有一株樱桃树。

李剑便抱剑盘坐在树下,像是一尊会喘气的木雕。

她问他:“据说我中了菇毒起了幻念,可有做什么丢人事?”

那被她抱了半晚上当小羊的笤帚还倒在前头几丈外的地畔上,李剑还是那般冷冰冰,只往那笤帚上投去一眼,方道:“总之没有人想杀你。”

她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便抬首去看樱桃树。

树子已高有两丈,上头樱桃不剩几颗。有一棵主干似曾被大火燎烧过,焦黑的茬口还能瞧见,已不再生长。却发了很多旁枝,旁枝郁郁葱葱,将那焦黑遮掩起来,不易被人看见里头的悲怆过往。

略略拨开旁枝,却能瞧见茬口正在一个交叉处,那里挂着一只藤草相交的鸟窝,鸟儿虽不在,里头还淌着新鲜的鸟粪,可见已成了鸟雀的安身处。

赵勇曾言,这两株树乃崔将军亲手所栽,包覆根茎的泥坑也是他亲自扛着锄头所挖。每每他来此小住,便会专程挑两桶水给树浇水,若无暇前来,也会交代赵勇代劳。

全因她喜欢吃樱桃。

然一晃十年,她已不是那个会赖在阿耶怀中不走、爱吃樱桃的崔嘉柔。

已过了辰时,天上的日头顺着枝条热辣辣照下来,晃得人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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