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心田上(190)

作者:昕梨

刘钰什么样的人没审过,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撒谎,他顾不得孩子在屋里,上前一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问:“到底是谁跟你说的?为什么说若芯不见了?”

月影吓的花容失色,脸憋的通红的求饶:“二爷饶命,二爷饶命,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

“是,是林湘园秋姨娘的嫂子说的。”

郭大家的替王芙蓉办事不是一回两回了,月影看在眼里,也想提前巴结巴结这将要嫁进来的二奶奶,便总私下里使劲,想同郭大家的套近乎,她也是这两天同她闲聊时,才听她说:“姨奶奶这回八成是回不来了。”

月影怎不好奇,上赶着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郭大家的也没能说出她是怎么知道的,原是她回王家办事的时候,听王芙蓉身边的管事娘子说的,说的虽不明确,却足够听的人领会出这话里头的意思。

月影也不是个傻的,也领会出了郭大家的话里头的意思,能想到必是王家私下里做了什么,才叫她说出八成回不来的话,她这才脱口就跟阿元说:你娘不见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刘钰早就想找王家人算账了,这会子又冒出个奴才来,可真是昨日仇今日恨又多添了一笔。

他挥手将月影扔在地上,跟紫嫣说:“叫她老子娘进来,把她领出去,若是太太问,就说她冲撞了小少爷,这里容不下她了。”

月影只觉晴天霹雳,没想到竟会被刘钰发落出去。

她不想出去,若芯走了,将要嫁进来的二奶奶又是个好脾气又待见她的,眼见着苦日子就要到头,怎么能这样出去,她起身就往外跑,要去长春馆找康氏做主。

紫嫣看着她着急去找太太的样子,心说,你这是撞枪口上了,找谁都不好使了。

——

刘钰从钟毓馆出来就直奔了林湘园,找王家算账是一回事,家里这些兴风作浪的得先收拾。

好在林湘园里刘钏也在,他没费多少工夫就见到了郭大家的。

林湘园正室明堂

刘钰坐在上手,下手坐着刘钏,落秋就站在刘钏身旁,她脸色泛白,身子微微发抖,被刘钰兴师问罪的气势震慑的不敢抬头。

她没有孩子,原是被王墨染强行叫长辈做主才抬的姨娘,刘钏本就不喜欢她,倘若她嫂子给她惹了什么事,刘钏怕不会把她撵回王家去。

郭大家的见是府里的两位爷要找她问话,早吓的不知如何。

刘钰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顾姨娘去了庄子上就回不来了?”

郭大家的战战兢兢的跪在明堂正中间,打着颤回道:“爷明鉴,奴才怎么会知道顾姨娘的事呢。”

刘钏一开始也不大明白刘钰找他院子里的奴才能问什么,听了郭大家的回话,想说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见刘钰此时脸黑如炭,身上隐隐透着杀气,就没敢开口问。

刘钰盯着这奴才看的眼睛,简直要冒出刀子来,又厉声问道:“你到底是王家的奴才,还是刘家的奴才?”

郭大家的:“奴才,奴才跟着二奶奶和姨奶奶陪嫁来的,自然是刘家的奴才。”

刘钰突然拔高声音:“说的好,你若是王家的奴才,那爷管不着,你若是认了你是刘家的奴才,爷就提前告诉你一声,我们刘家最恨吃里扒外的,一旦发现,轻则打死,重的祸连全家。”

闻言,刘钏这才品出刘钰来找这奴才是为了什么,必是因为刘钰要娶的奶奶也是王家姑娘,这奴才原就是王家来的,替王家做了什么对顾姨娘不利的事,这才叫他堂兄找了来。

刘钏心里一恼,转头怒目瞪向落秋,落秋吓的跪了下来,摇头道:“这,这,我不知道。”

又气急败坏的扑向她嫂子,捶打着她大骂:“你这娼妇,你都干了什么呀你?”

刘钰像是忘了这里是刘钏的院子,对身边跟着他来的紫嫣道:“去备板子来。”

他素来手段狠戾,对付外头狡猾的细作都是手到擒来,更别说这些深宅里的仆妇。

郭大家的已被唬的不行了,眼泪鼻涕全下来了,刚想着一一招了她干的那些吃里扒外的事。

却不料,王墨染从内室走了出来,端起凛然正气,对刘钰道:“钰二爷好大的威风,这是同我们王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刘钏不由看向她:“墨儿,你…”

自从刘钏娶了李如是之后,王墨染便愈发的依赖她娘家,不许旁人说她娘家半个不字,她丝毫不惧怕刘钰威势,对刘钏道:“二爷,她是我们林湘园的奴才,可不是钟毓馆的,即使犯了错,也是由你我来发落,这钰二爷备板子,是想要越俎代庖吗?”

“墨儿,你别再说了…”

刘钏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个奴才同他堂兄交恶。

刘钰暼了王墨染一眼,买/凶/杀/人的事叫他心里憋着气,此时已是十二万分的憎恶王家人,看着王墨染一身的理直气壮,只觉得十分恶心。

他也不管他堂弟会不会翻脸,直接对王墨染说:“二奶奶到底是看不惯我发落你院子里的人?还是心虚,怕这奴才说出什么你们王家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来?”

这话的指向已是很明显,说的就是李如是的孩子被暗害的事。

王墨染果然心虚了,恼羞成怒的指着他:“你…”

刘钰懒的跟她废话,可又不得不顾忌着自己兄弟的体面,转头对刘钏说:“你放心,我不问别的,只问若芯的事。”

说罢,指着王墨染,不客气的吩咐丫头:“把你们二奶奶带到屋里进去。”

刘钏挥了挥手,便有两个丫头上前,把王墨染拉屋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见二奶奶都护不了她了, 郭大家的一点侥幸心理也没了,她总觉得她替王芙蓉办的那些事,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什么传个话儿呀, 借着李如是的孩子被害说两句话吓吓若芯呀, 这不都是小事么, 怎么就到了被家里的爷责问的地步了。

刘钰是因这妇人说了若芯再也回不来的话,才想到她同王芙蓉那边有勾连, 进而说她吃里扒外, 可也不知她们勾连到了什么程度。

他问:“说说吧,你都帮那边干过什么,那边又跟你说过什么?”

郭大家的这会子哪敢扯谎:“我,我, 我就是帮姑娘传话,找莲心说,让顾姨奶奶从正房里搬出去。”

见她敷衍, 刘钰刚要叫人进来打, 刘钏先怒了:“还有呢?刚才问的庄子上的事怎么不说, 你再不老实, 老子把你舌头拔下来。”

说罢, 狠狠推了一把在他身边跪着的落秋,落秋呜咽着哭的更可怜了。

郭大家的说:“二爷明鉴呀,我不知道庄子上的事,我就是上次二奶奶让我回王家办事的时候, 听见芙蓉姑娘身边的管事娘子说, 说被发落出去的人, 还不好整治么。”

于是, 到她嘴里一琢磨,就变成了顾姨娘八成是回不来了,再到月影那儿,就是不见了,再也回不来了。

刘钰恶狠狠的又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

郭大家的听府里人说过,这钰二爷闹起事来连长辈都管不住,这会子看他一副不问到底不罢休的凶狠模样,心里再没什么指望。

她一脸痛苦的看了眼刘钏和落秋,眼一闭,说道:“还有就是芙蓉姑娘的管事娘子让我去吓顾姨娘,让我告诉她说如姑娘的孩子就是被王家害的,上头有老太太护着才什么也查不出来的,好叫顾姨娘别仗着有孩子得宠就不把王家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刘钏瞬间跳了起来,朝郭大家的扑了过去:“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

刘钏懦弱,从不敢正视他妻妾之间争宠的龌龊事,他不是不知道李如是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他只是不敢面对罢了。

自从李如是的孩子没了以后,在这林湘园里,谁也不敢提起这事,来戳钏二爷的肺管子,偏此时,守着外人就有人撕开了这里表面和谐的假象,叫他怎不愤怒生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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