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44)

作者:张部尚书

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这般亲密,感觉到他将有所动作, 白婉颊面泛红, 足尖紧张地蜷缩。

她想到什么,不禁踢他, 又抗拒道:“陆松节,你既想与我生不同衾死同穴,为何要诬陷我爹?我爹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设计溺毙太子, 如果不是你, 他不至于忍受流放之苦,我的阿娘与弟弟更是无辜。”

“无辜?”这句话,把陷入欲念的陆松节短暂拉回现实,“你真的以为他无辜吗?”

见她不信, 他的气息划过她绯色的面颊,干脆跪坐起来, 一手摁住她的手腕,一手攥住她的脚踝,迫使她安分, “婉儿,他在你眼中是慈父,可在我眼里, 却是不折不扣的奸臣。没有我, 他死得更快。”

他这般大力, 任白婉怎么挣, 都挣不脱。白婉的喘息急促, 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还要闹,陆松节干脆松开她,去了书房。

他这些年一直与白同赫共事,白同赫在朝堂上的伎俩,白婉久居内闱,自是不知。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能像徐太安这般,即便两袖清风饱受压迫,也守着气节的人并不多。

他拿回白萃璋强抢民女案的案卷,交给白婉。

“你的哥哥是何货色,想必你也清楚。他能不显山不露水的压下此案,能清白到哪?婉儿,倘若我不先发制人,叫他主动认罪,他的罪会更重。现在的结局,已是最好的了。若将来新帝登基,宽仁慈爱,或可赦免他的罪过,让他安享晚年。”

白婉不禁跌坐在床,心咚咚地跳。这案卷字迹黑白分明,记录平静残忍,让她陷入了彷徨。

她这般失措,叫陆松节起意,不免怜道:“婉儿,纵使你恨我,气我,也万不该不听我的话。我们年少做夫妻,相濡以沫这些年,我怎会害你呢?”

他甚貌美,说窝心的话,也比寻常人动听。白婉的心跳得更快,现在的情景,她之前也经历了无数次。

他真的逼不得已吗?可他当初对她的误解,欺骗,伤害,她还历历在目。

默了会,她不禁道:“所以,你撕了和离书,是希望我搬回官邸?”

她的诘问让陆松节迟疑。方才被她伤着,确乎要抛弃一切把她留下。可他冷静下来,还是希望能为她妥善善后,和她长久相伴。

他安抚道:“婉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和你走得太近,对大家都没好处。但我从未把你当外人,和离书也不作数的……你一向乖顺,为何不再体谅我,反倒丢开我?这样的话,往后别再说了。”

他又想起那番话,仍气得胸腔翻涌,近乎呕血。

乖顺,体谅他。可他并不知,白婉看到和离书,也会慌乱不安。她曾跪着求他不要和离,可他那般高高在上,无动于衷。如果不能搬回官邸,只让她在外漫无边际地等,她怎能真的安心?

她便推开他,打算回去。她的反抗让陆松节暗恼,一把将她推倒,垂睫视她,眸光灼灼。烛光下,白婉容颜绝俗,樱唇欲滴,被他看得不太自在,不禁轻咬下唇,歪过头去。

“陆松节,或许过去我会信,但我希望你能更真诚些,别说撕掉和离书,只是给我做做样子。”

她的抗拒,反倒吊起陆松节的欲望。夜色已深,他也不可能放人,便又将她压到床上,温热的吐息落在她颈项间。

“婉儿,别胡思乱想,我哪有闲心撕它来逗你?今晚乖乖呆这。”

……

翌日,白婉才踩着日头回到小宅。她不敢让陆松节送,叫他知道自己现住在哪,隔三岔五过来找她。

本想找他核准放妻书,不承想被他撕了。白婉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没出息。

她承认,昨夜他与她解释后,她动摇了。可她依然害怕,怕他这样说别有目的,怕她又自作多情。万一她信了他,在外面替他守贞,他最后背着她娶妻生子,任她家破人亡,她该如何自处?他是不是怕她又去献艺,刻意讨好她?

白婉心绪复杂,休息两日,踅返教坊司。柳相转了性,不再让她抛头露面,只叫她帮着谱曲,偶尔,也会教她琴技,带她入宫面圣。

白婉从未见过敬宗,不知他亦是乐痴,尤其喜欢填词作曲。但这些年他疾病缠身,性子惫懒,填的词便少了。

白婉缩在柳相身后,垂首默跪,虽然很想和他说说白氏的案子,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她只怕自己现在人微言轻,贸然开口,不仅不能替父母求情,反倒让事态变得更糟。

献艺毕,与柳相出了乾清宫,白婉忽而瞥见几个人从长廊一侧过来。其中一人绯袍革带,容颜如玉,是才被擢拔为阁员的陆松节。

白婉忙与柳相背过身,等他们经过。

应是没有发现他们,那几个官员的话无所顾忌。

“……陆大人,你年纪轻轻身居高位,那白氏却一直未有子嗣,是否也该考虑考虑再娶了?”

“是啊,好容易和那白氏划清界限,该找个真心喜欢的了。元辅大人就没给你做过媒,让你喜事成双?”

陆松节笑笑,和悦道:“老师自是有心,让我考虑娶他女儿思盈为妻,但我矢志革新,怕耽误了她。”

“太谦虚了,上次元辅私宅夜宴,你不是和她畅谈甚欢吗?快把人娶回家吧,她这些年未曾嫁人,明眼人都知道她在等谁,再等下去就成老姑娘喽。她这般身份,不肯委身你做妾,你能为她休妻再娶,这份心意她是知晓的……”

等他们渐行渐远,白婉身子早僵了。

她尽量不去想陆松节说起这件事的表情,可还是能想象,他定是和颜悦色。联想到他为她撕掉和离书,信誓旦旦说她是他一辈子的妻,白婉只觉好笑。

幸好,她没有像从前那般信他,否则被他卖了,还傻得替他数钱。

他今深得清流次辅杨修信任,又才与她和离,定会选择与杨修亲上加亲。她作为白氏罪女,只会给他拖后腿。如何选择,他心里不门儿清?

白婉掐了掐手心,迫使自己清醒。外人总归是不可靠的,陆松节亦然。

*

教坊司,萧于鹄背身立在柳树下,遥看着寒塘阁。

白婉才随柳相归来,没想到他会到这里,近前唤了声,萧于鹄便转过身。他手摁着剑柄,垂眸视她,瞳色幽沉。

白婉怪道:“萧郎,你在这里等素馨吗?”

萧于鹄摇摇头:“婉儿,我在等你。”

见她疑惑,萧于鹄踟蹰道:“我马上要回南方了。”他还没待几天就要走,想是军务繁重,白婉有些不舍,“不能再留两天?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什么时候。”

南方水匪作乱,白婉担心他的安危。她在太平之地,没见过血腥杀伐,但可以想象,一定惊心动魄。但男儿志在四方,他有报国之志,执意要走,她不会强行挽留。

她眉头微蹙,却让萧于鹄唇角微挑。

“不会太久的,婉儿,我此次若能立功,萧氏便可翻案,素馨也能离开教坊司。”

他说得快了些,忙止住话头。其实他还想说点什么,譬如给她一个承诺,他未来可以做她的倚靠。可他不是一个喜欢在尘埃未定之前轻易出口的人。

他默了会,换个话题,道:“婉儿,你小时候长在江南,可有什么很想念的?”

白婉忙赧然,“没了没了,除却些饮食言语的习惯,我在北地待了这么久,没什么缺的。”

“欸?我想起来了,你可吃过那边的莼鲈羹?这边没有莼菜,想吃也很难吃到的。不过那样的美食,带也带不过来。”

萧于鹄只是看着她,笑而不答。

她这样,倒是和少时一般活泼。

他本想见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冯绍谦后,便动身回营。但念及此次设的是个险局,忍不住又来找她。

他真希望她能一直如此欢愉,他愿意为了让她开心,做任何事。萧于鹄摁了摁剑柄,和她话别后,便离开了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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