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王爷又病了(28)

作者:过河泣

阮朝青也不是一定要这时候得知答案,不过是想以此镇住赵敛。

眼见要到城门,这时城门口来来往往的百姓也多了起来,赵敛不得不沉下脸唬人,“阮朝青,这件事与你无关,回你的北都去。”

“坐好。”阮朝青不说话了,抽空把车帘放下来,手下丝毫没有停顿动作,昭示了他的回答:他是铁了心要亲眼看着赵敛就诊了。

无奈,赵敛只好坐正身体,思索一会儿该用什么说辞应对阮朝青,若是阮朝青私自回京的事被他人知晓了,又该如何解决。一时之间,只觉得焦头烂额。

然而马车行进很久还没停下,察觉不对,赵敛一看,发现竟已经行驶到宫门前,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阮朝青手下使力停下马车,掀开车帘示意赵敛下车。

若不是宫里禁止车马通行,他恨不得驾车赶到太医院去。

于夫人虽也擅长五脏毒理,却是比不上宫里太医的。再者,他倒是想看看,为何这么多年从没有太医发现不对之处,任由赵敛病成如今这副模样。

赵敛坐在车内不动,“去医馆。”

见他这副作态,阮朝青省去威逼利诱,上身探入马车内,三两下将人半扛在肩上,向守卫亮了腰牌,脚底生风地进了宫门。

没料到他会这么做,赵敛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得逞了,等回过神两人已经走出守卫的视线。

“放我下来。”他肃着声音。

阮朝青不说话,闷头往前快走。

“阮朝青你放我下来!”赵敛见他还是不为所动,软了声音,“我心口疼。”

担心人真有个好歹,阮朝青立刻把他放在地上,手上并不放松力道,执拗地抓着他的胳膊。

见赵敛好生生的,除了脸色一如既往苍白之外没什么不舒服的样子,扭头就拉着他往太医院行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沉默片刻,赵敛开口问他,“你不要这颗脑袋了是不是?”

“二十万南征军也不管不顾了?北都百姓也任他自生自灭了?”

阮朝青并不搭话。

肖大人是赵敛推出来赈灾的绝佳人选,本来他去与不去就影响不了局面,若不是躲赵敛,这差事他是绝不可能插手的。

退一万步讲,赈灾的行伍有他最精锐的亲兵护送,天塌下来也不可能出岔子。

此番回京,虽是莽撞之举,但太上皇若发落下来,也不至于危及身家性命,无非再多被猜忌几分,虱多身不痒。

只是左右他也说不过赵敛,与其跟他争执这些事情,不如省点功夫,否则真怕忍不住朝他发火。

太医院离宫门很近,赵敛拗不过,很快被拉到太医院。

“碰!”

太医院的大门一声巨响,里面众人被吓了一跳。待认出来人是谁,都不觉着惊奇了。

若是平常的宫女太监,手脚一向放得极轻,没人敢这般进来。平日里各宫主事的也不会来,若是南征王就说得通了,他来太医院淘好东西时,素来是这般不拘小节的。

阮朝青不顾众人目光,拉着赵敛就向太医令的诊室去;赵敛拉不住他,只好面带歉意地朝诸位医官点头致意。

“下官拜见齐王殿下、南征王。”太医令早听到动静,出来即遇上面色难看的两人,遂赶忙行礼。

“还请太医令为齐王把把脉。”阮朝青把赵敛按在椅子上,冷声道。

太医令诺诺,马不停蹄拿出家伙什。

只是这脉是越把越叫人忐忑,不过几息,太医令额头已经渗出冷汗,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颤着花白胡子,更仔细更小心翼翼。

良久,太医令收回手,心高悬起来,用袖口擦擦冷汗,“下官不才,于五脏并不精通,还请......还请王爷换张太医看看。”

“换。”阮朝青沉着脸应声,太医令躬身赶忙离开。

不消片刻,一个须发同样花白的老太医进来,不待行礼,见阮朝青下巴指指赵敛,会意地坐到赵敛面前。

张太医才摸上赵敛脉搏,没几息便忘了紧张,看看不甚在意的赵敛,再看看面色低沉的阮朝青,面色凝重起来。

“王爷这......”

。"太上皇有旨,请南征王前去兴明宫面圣!。"

张太医起了个话头,突然被外面传来的高声呼唤盖住。

阮朝青听出这是禁军总统令的声音,没想到他回京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太上皇耳朵里,原先还估摸着至少还得一个时辰,看来太上皇还是耳通目明。

“你坐着,我去去就回。”阮朝青叮嘱赵敛一声,转身出去。

阮朝青一走,室内氛围不那么压抑了。

赵敛微笑着望着张太医,道:“张太医在太医院的年岁也不动了,该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下官知晓。”张太医是个人精,只当恐怕涉及皇家秘辛,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哦,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王爷不若跟张太医说清楚些。”

赵敛后背一僵,没想到阮朝青会去而复返。不由懊恼,也怪他心里紧张,一时竟然忘了阮朝青的脾性。

阮朝青走到赵敛身后,一只手看似随意的搭在赵敛肩膀上,自上而下看着他,问张太医:“怎么样?”

张太医为难地望望赵敛,见他正好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心中叫苦不迭,索性将烫手山芋扔回去,“这......这......王爷怎么说?”

“王爷怎么说?”阮朝青警告地捏捏赵敛的肩,幽幽问道。

赵敛笑笑,伸手按在阮朝青的手背上,“本王既不是太医又不是郎中大夫,自然是张太医说了算。”

烫手山芋又被扔回来,张太医顶着两人的目光擦擦汗,嗫嚅道:“王爷......将军......”

“请南征王即刻前往兴明宫面圣!”屋外的禁军统领见阮朝青迟迟没有露面,提高声音下最后通牒。随着他话音落下,禁军抽刀出鞘的声音传来,整齐划一,一片肃杀。

“除了南柯草,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没时间扯皮,阮朝青抽出手,按在赵敛后脖颈上来回摩挲。

赵敛头皮一阵发麻,不知是为阮朝青的话,还是为他的手。

却说张太医,更是一声不敢吭。

阮朝青鼻子里轻哼一声,稍使劲掐掐赵敛后颈皮,“回去再跟你算账。”

随后侧目望向张太医,“还请张太医一同去面圣。”

说罢,不管张太医如何感想,拎着赵敛往外走。

刚出门,便见外面满是禁卫军,个个严阵以待;禁军总统领面无表情,然而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得出,若阮朝青完出来一瞬,他就要进去拿人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太医院。

兴明宫离太医院远,走不多时,赵敛面上便出了一层薄汗。

阮朝青走在他侧前方,听见逐渐粗重的喘息声,本想狠下心当作没听见,然而没走几步就败下阵来。

心里暗骂一声讨债的,一言不发背起赵敛。

赵敛猝不及防被背起来,下意识搂住阮朝青的脖子。

“不合礼数,你放我下来。”

阮朝青动动耳朵,很不适应呼在后颈上的热气,鼻尖萦绕的清淡香味也熏的人鼻痒痒,让人脑子发昏。

只是他还在气头上,才不会搭理赵敛,将人往背上颠了颠,若无其事地走在重重禁卫军之中。

任由赵敛唤他,阮朝青就是一声不理,像一头生气的牛犊子似的,闷头往前面冲。

这么想着,赵敛忽然笑出声来,怕惹恼了人,连忙将脑袋搁在阮朝青肩上。

阮朝青把头歪向一边,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

阮朝青的步伐快而稳,背上的人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等一行人来到兴明宫时,阮朝青等了等,赵敛没有动作,歪过头看去,才发现赵敛好像是睡着了。

于是阮朝青心里冷哼一声,方才还说要下来,这么一截路就睡着了,虚伪得很,哼!这么想着,嘴角却是不自觉微微上扬,也没立即将人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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