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番外(52)

作者:不配南

“至于冯家……莺儿意欲下毒伤冯方氏性命,虽未得逞,但见心思歹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产子之后,立即流放六千里,前往北漠苦寒之地,终生不得出!”

“冯家原为官职人家,可冯得才家暴成瘾,冯方氏冷眼旁观是为帮凶……面上瞧着是苦主,可实为案犯!

如此行径委实不合适再任公职,至今日起,削去官籍,贬为商户!子孙后代都不得再入朝任一官半职!”

官堂之上,响起了于则祺威严无私的冷冽声音。

这判决甚重!无疑于断送了冯家子孙后代的青云路!冯方氏听到此判决的瞬间,只觉两眼一黑,彻底昏厥了过去…

“冯得才与阮丽云还有一女,尚且年幼仅四岁有余,按理说,冯得才今后子孙缘薄,理应将此女判给冯家,可冯家上下多年来心心念念想要个男孙,长期冷待此女,反而阮丽云待此幼童关怀备至。

所以敝人在此判决,此幼童今后随其母一同生活!”

?!

冯得才已被革职,所以今后冯家除了那几亩薄田,便再也无其他的家业了!这几年之所以能过了几年好日子,都是因为阮丽云持家有道!

若是舒姐儿能留在冯家,阮丽云那个心软的定是舍不得她受苦的,什么金银财帛都会送来,可现在舒姐儿居然要被判给阮丽云?!

从未有过哪一刻,冯得才觉得无比需要这个女儿!

躺在担架上的冯得才,哭喊出声,冒着伤口继续撕裂的风险,直直跪在地上不住得磕头,

“不!舒姐儿是我冯家的血脉!她就是我的命!绝不能给她!绝不能让她跟着这个差点杀了我的贱人!求公子开恩!开恩呐!”

可无论他如何哭喊,此事也无转圜的余地。

于则祺当场就命人撰写了和离书,甚至连嫁妆归属、幼童今后与谁一同生活……等诸多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阮丽云获救之后,被家人喂了些清汤粥饭,原也还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可闻此判决之后,只觉得浑身一震,心底涌出些由死相生的激动来。

她在阮玉梅的搀扶下画了押之后,冷冷衔了冯得才一样,沉声道,

“今后莫要出现在我和舒姐儿面前,否则,我敢杀你一次,就敢再杀你第二次。”

冯得才浑身一震,只觉得患处一痛,生出些胆寒来,只得也战战兢兢画了押。

此案完结。

冯阮两家,今后再无瓜葛。

自从于则祺出现之后,阮珑玲心中大石彻底落下。

她知晓于则祺定会还阮家一个公道,所以再未发过一言,只静立在宽凳前,任泪水不停地淌,一滴滴顺着面颊砸落在地上。

此时,从旁递过来一只手帕。

还是她记忆中那块,雪白无暇,缎料丝滑。

手亦还是那只手。

手掌青矍干瘦,骨节修长分明,手背上微突的青筋,透着锋凌。

阮珑玲的心思全都在案情进展上,浑然忘了身后还站了个王楚麟,这人乍然递过来块手帕,不由得让让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她并未扭头看他,只接过那块手帕,擦了擦面颊上的泪痕。

她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王楚麟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在庆幸。

幸好来得及时!

倘若再晚上一秒,她就要挨板子了。

她这幅娇弱身子,力气稍大些都会红,怎经得起板子?

玄冰令他原也全都派出去了,手中并无现成的。

于则祺手中那块,是他射了支云烟信,特意让远在几十公里外的黑骋铁骑,跑死了两匹精骑巴巴送来了!

王楚麟见她面上似还有悲情,只得带了几分劝慰低声问道,

“如何?可解气了?”

此时阮珑玲正瞧见冯得才厚颜无耻,竟还想要妄图争舒姐儿抚养权的画面!

她将指尖的帕子攥得紧了些,从牙根中恨恨挤出一句,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

又再一次误伤!

此话李渚霖已经是第二次从她嘴中听说了!

头一次是她骂刘成济!

这一次是她骂冯得才!

他捏了捏指尖的扳指,眸光充满嫌恶望了眼冯得才!心中不禁生出些厌烦来!

于则祺处事还是太过中规中矩了!

若是让他来判,冯得才哪儿还能在官堂上哭闹不休?

直接千刀万剐!斩首凌迟!

李渚霖:我确是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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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夜之间, 满扬州的人都知道阮冯两家和离了。

扬州百姓并不知道这两家生了什么龃龉,只晓得冯得才骤然被削去了公职,由官户被贬为了商户, 紧接着冯家就被阮家的家丁齐齐围了, 婢女进进出出, 搬挪出许多箱屉……

连冯家那个女娃娃舒姐儿,都被乳母抱上了阮家的马车, 绝尘而去。

短短半日冯家便生出这样大的变故, 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 猜测不断……

四邻根据以往冯府半夜传出的哭喊声,以及凄厉的喊叫声……

都ʲˢᴳ得出了一个结论:该!

阮府。

因阮丽云常回娘家,之前入住的静灵阁一直是有人洒扫着的,直接入住即可,可饶是如此,也不免再将由冯家搬挪回的器具布置一番,家丁仆婢走进走出,阖家上下一直忙到半夜。

夜半时分, 终于处置妥当。

阮珑玲孤身一人,静坐在烟霏阁的石凳上, 指尖静静攥着袖边,眉尖微蹙,眸光望着廊下被风吹得悠悠晃荡的橘红色灯笼, 思绪飘然飞远……

身侧的妹妹阮玉梅,正在一旁掐着帕子抹泪, 嗓音呜咽道,

“我说为何二姐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却还不想让我帮她擦洗。定是怕我瞧见她身上的伤痕难过。”

“她身上哪儿还有块好肉?青一块紫一块, 遍体鳞伤……二姐分明对冯得才那么好!我们整个阮家对冯家都那么好!

二姐究竟有哪儿对不起冯得才?他究竟为何?为何要这般欺负她?!”

寂静的庭院中,响彻着嗓音怯柔的哽咽哭声,就向一排密密麻麻的针,直直扎着人的胸口,使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阮珑玲眸光隐有湿润,她抬起指尖,紧握住了胞妹的手,语调沉重中又透着些冷冽,

“不用去想为何。”

“有些人来这个世上,生来就是为了伤害你的。

所以今后无论是我,还是二姐,还是你,都不要给旁人一丝一毫机会伤害到自己。”

阮玉梅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眸,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然后又呜咽哭道,

“若是二姐早点告诉我们就好了,她也就能早点逃离冯家那个魔窟,早点摆脱冯得才那个烂人了。”

阮丽云之所以不说,约莫是摸准了阮珑玲的性子。

知道阮珑玲一旦得知她在冯家过这样的日子,誓必要争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

可就算闹上县衙又有什么用呢?

区区商户,无权无势,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呢?

事实摆在眼前,这次若不是于则祺来得及时,那昏聩的县丞,不仅要将阮丽云处死,甚至还要对阮家上下施以酷刑,暴力镇压!

更莫说要成功和离、抚养舒姐儿,得到公平公正的审判了!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侥幸罢了。

阮丽云心中清楚,所以才一直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和血吞。

幸好。

幸好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

“咱们和冯家的帐今后慢慢算。眼下最紧要的,是二姐的身子。

她好几日滴水未进,身上又有那么多伤,据翠湖说,还被冯得才狠踹了几脚腹部,也不知有没有伤到脾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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