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失忆后+番外(151)

作者:夜飞星

这是岁离的本体,本体死亡,其他的分身也会一同灭亡。

何蛮放开岁离的尸身,专心对付嘴里黏糊糊的糖水。

这些糖水极度黏腻,何蛮不仅没有吐出来一点,嘴唇还被粘的越来越紧。

她呕吐的时候,又有几团白影从上坠落——

纱幔柔柔坠落,甫一落地,就钻出几道寒光。何蛮躲闪不及,这几个人的动作又快如鬼魅,有的拽住了何蛮的脚,有的趴到她的背上,有的揪紧了何蛮颈间的毛发……

何蛮看着拽住自己的这些“人”,一个个的脸孔陌生又熟悉,她的脚边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老妪下巴上是一颗指头大的黑痣;背上是刚才引她过来的小男孩;揪住她毛发的是一个青年,青年额头长着一颗淡淡的黑痣,不仔细看都会忽略这颗痣。

除了这三人,还有四人围在何蛮身边,虽然他们相貌各异,但却有着一样的眼神。

这些人的躯体里,容纳的都是同一片灵魂。

他们齐刷刷拔出一柄长匕首,匕首的形状很怪,如同一根古怪的长牙,刀锋处泛着绿幽幽的冷光。

一声轻喝后,这些匕首齐齐没入,血水顷刻染红了何蛮的毛发。

何蛮发出一道闷哼,她摇头不断挣扎着,脚下的老妪和两个人瞬间被她踩成一团模糊的肉泥。

小男孩也被何蛮甩飞出去,重重砸到一旁的柱子上。

何蛮活动着自己已经不太灵活的身体,要从这个地方出去时,一根线一样的东西绊住了她。

何蛮低下头,刚好看到“医女”的尸体。

她睁开眼睛,满脸是血地冲自己微笑。

“小蛮儿……”岁离像条柔若无骨的蛇缠上来,伸出双臂抱住了她的脖颈。

“小蛮儿……”岁离在何蛮耳边道,“你莫要怪我。”

说完,岁离又发出一串怪笑,双手用力勒紧手中的琴弦,自己的手掌也很快被勒得血肉模糊。

那些被何蛮甩飞的人也冲上前,挥舞着长匕首,一刀刀刺入饕餮的皮肉中。

琴弦勒紧了何蛮的脖子,越绞越紧,割断了皮肉,已经触到了何蛮的骨头。

“吼!!!”何蛮焦躁地闷叫着,粘住她唇舌的糖水鼓起一个个拳头大的气泡,胀大到一定程度后,又猛缩回去,牢牢粘紧何蛮的嘴唇。

一只黑猫从梁上跳下来,轻盈优雅地走到何蛮面前,两颗绿幽幽的瞳孔如同两团正在灼烧的火焰。

它蹲在何蛮面前,慢悠悠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舔完之后又伸了个懒腰。

何蛮看着黑猫饱含蔑视的眼神,明白这才是猫妖的本体。

一直蔑视、憎恨着人类的猫妖,怎么会用一副人身作为自己的本体。

黑猫正眼都没有看面前狼狈不堪的何蛮,它趴在地上,正在玩一个褪色的线球。

长匕首无声地起落着,琴弦也快要勒断何蛮的头颅,她不堪忍受地闷头冲出去,撞倒了一根根又一根廊柱,轰隆轰隆的声响之后,又是一片片屋顶倒塌入水的声音。

何蛮撞倒最后一根柱子后,脚下一空,自己也一头栽进下面冷冰冰的湖水。

冷冰冰的水流中,那些围绕自己的脸孔也变得格外森白恐怖。

水上的月亮摇摇晃晃,逐渐离她而去。何蛮从兽态转化为更加轻巧的人形,这一下猝不及防,按着她的人手下一空,何蛮就在水中游出了一段距离。

何蛮刚往上游了一下,脖子就被一根琴弦紧紧勒住,她惊恐地望着水上摇晃的月亮,不可避免地往水下坠落。

水下一片漆黑,只有那些森白恐怖的脸孔在对她笑。

不……

生命的最后一刻,何蛮只有无限的恐惧。在几十年之前,她一个人生活在深山里的时候,她并未恐惧过死亡。

她只觉得如果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给自己找一个花会长开、水会常清的地方。

倒在那里,就跟睡去一样。醒着和在梦里,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只是现在她不想去,她不想去没有师父、没有季寒、没有师弟师伯……也没有沈途的地方。

不……

水波晃动了一下,那些森白的脸孔全部断开,一道剑光齐刷刷斩断了他们的手臂,水流也被爆开的血水染得一片浑浊。

何蛮重新回到了水面,一柄剑如同游鱼般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唰地窜入水榭的废墟中,钉中了一只黑猫的尾巴。

黑猫炸开全身的毛发,痛叫了一声后直接撕裂了自己的尾巴,拖着断口跳进了一堆残缺的瓦片里。

饮恨从墙上拔出来后,在原地化成人形。

沈途从水里出来,身上也是湿淋淋的,面孔青白,额角的那块红斑鲜红欲滴。

他垂眼望着水里的何蛮,重重喘了几口气后,一脚踹在倒塌的一片围栏上,“蠢货!饕餮还能死在猫妖的手上,你是有多蠢!你简直丢尽了凶兽的脸!这么多年都不长记性,我要是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打算死在这里!”

何蛮任由他骂,也不指望沈途来帮她,自己默默游上了岸。她身上被刺出了几十个血窟窿,爬上岸后,就像从水里上来的水鬼。

沈途气还没消,还想再骂几句,何蛮就转化成了自己的兽形。

小山大的饕餮坐在一堆瓦片上,使劲甩着身上的水珠,她发毛厚实,甩起来时溅了沈途一身水珠。

“你……”沈途手指着她,想接着骂时,看到何蛮竖着两只耳朵,小心翼翼地对他龇出一口獠牙。

“你……”沈途骂不下去了,声音也带上一丝颤抖,“你差点就死了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何蛮过来,蹭了蹭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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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危机

沈途拿着一把小刀,对准了何蛮,刀尖一点点靠近何蛮的嘴唇。

“你别动!别动!”沈途按着饕餮的脖子,强迫她仰头张嘴,刀尖一点点剔着她嘴里已经凝固的糖水。

这些“糖水”凝固后就是一团软胶,牢牢黏在何蛮的舌头和牙齿上。沈途下刀极准,刀尖几乎是贴着何蛮的舌面把这些软胶刮下来。

毛茸茸的凶兽在沈途怀里大张着嘴,身上缠满了绷带,只剩一颗头露在绷带外面,还被沈途掰开了下颚,拿着一把刀往嘴里戳。

沈途边刮着这些软胶边阴阳怪气地道:“不愧是你这蠢货,猫没吃着,还崩了这一嘴的牙。”

何蛮皱着一张脸,嘟嘟囔囔的,没说清楚一个字,但沈途就是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师伯……”沈途持刀的手一顿,在何蛮仰头看他前,恢复了一贯欠揍的表情,“你师伯能出什么事?你师伯身后有谢衍、还有季寒,有这俩人在,谁能动你师伯?”

沈途一刀戳进何蛮的喉咙,继续刮里面的软胶。

何蛮被戳得差点呛出眼泪,继续嘟嘟囔囔,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我在费心费力给你刮这东西,你还骂我?”沈途揪着何蛮的耳朵,骂道,“小没良心!整日里吃这么多,只知道长肉不长脑子!”

何蛮合起耳朵,不听他的念叨。

夜凉风寒,何蛮趴下身子挡风,让沈途睡在了她毛茸茸的腹部。

沈途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又差点目睹何蛮惨死,好不容易赶走岁离,又给何蛮清理了一晚上的口腔。

他累得不行,躺在何蛮肚子上睡得四仰八叉。

何蛮趴在水榭中仅有的一块完好的木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驱赶周围的飞虫。

沈途换了个姿势,脸埋在她腹部的毛发间,睡着之后,这张脸也不似平日那般可恶了……还有点像他师尊。

谢衍在何蛮心中就是世间最英俊的男子,她看到长得好看的人,都会觉得像她师尊。只是这话不能当着沈途的面说,不然他非得上蹿下跳一阵,非逼何蛮改口不可。

何蛮用尾巴赶走了几只盘旋在沈途头上的飞虫,沈途在睡梦中也没有知觉,鸦羽般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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