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那个黑心莲帝师+番外(113)

作者:君若知篁

容太卿自钟箬婕驾崩后便自请离宫,于寺庙中吃斋念佛,为钟箬婕来世祈福。所以,整个宫中,资历最老的,便是车太卿。

车太卿无意识地攥起了膝前的衣摆,内心又是忐忑又是期待。

说实话,与谢太卿架到同一个高台相比,他的确很惶恐,但若是能做第一个忌礼之人,那么百年之后,九泉下与亡妻逢遇,说不定她还能对他多看一眼。

与车太卿的紧张与期待不同,谢太卿在听到钟楚泠那番话后便将脸拉了下去,面目是不加掩饰的阴沉,死死地盯着钟楚泠看。

他在宫里目高一切惯了,理所应当觉得最高位该由他来坐,最大的权力该掌握在他的手中,同理,最先祭拜先帝的,应该也是他!

钟楚泠这个死丫头要他和别的男人争,还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为了让他难堪吗?

谢太卿愤愤地将目光转向谢安执,自己虽对谢安执殊途,但他知道谢安执内心关于尊卑的认知铭刻入骨,他断然不会容许车太卿这么一个罪臣之后做凤后该做的事。

谢安执看到了他的目光,略一垂目,便看向了钟楚泠。

高位的几个人眼神打架,坐在临门处的夏轻月看戏看得欢,察觉身边起了阴影,以为是谁看戏看到激动处站了起来,一边傻呵呵地笑,一边伸手扯了扯身边的人,低声嘟囔道:“别起来,戏看得正欢呢!别打扰到他们!”

而后,手里一松,那人似乎是用力将他拽着的衣袖扯走了。

夏轻月迟钝想起,自己是靠着门边坐的,另一侧哪有人坐?

他傻傻地机械转过头,僵硬抬起下颌,看向突兀出现的那个人。

一丝不苟抚着衣上褶皱的钟楚然眉头拧成了“川”字,也仔仔细细地垂着头细瞧夏轻月,似乎要好好看看说此大逆不道之言的人是谁。

钟楚泠说完那话,看着眼下情景达到了自己预想的情况,满意地环视一圈,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不远来此的钟楚然,讶异地看着她和夏轻月大眼瞪小眼,疑惑问道:“皇姐,怎么了?”

夏轻月的目光呆傻在看到钟楚然嘴唇轻启的一瞬间,转变成了满面的哀求,目光似有波痕流转,似乎她若是不给他瞒过去,他会哭得很伤心,比养的小猧儿死了还要伤心。

求求了,千万不要说哇,不然他……他真的没脸做人了呜呜呜。

钟楚然接收到了他目光里的信息,想了想初遇时这男子鼻涕眼泪糊一脸的丑样,还是发了好心,摇头对钟楚泠说:“回陛下,无事。”

“无事便好,皇姐,快过来,同太卿一起讨论一下,谁做这第一个为母皇行忌礼的太卿啊?”钟楚泠招手道。

钟楚然走上前,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臣不方便参与此决策中。”

“对啊!”钟楚泠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刚想起来一般,说道,“母皇在世时总说车太卿是她的结发夫侍,得考虑一下车太卿做这首忌礼者。”

夏轻月一边的太卿弱弱道:“可是谢太卿是先帝在时宫中位分最高者。”

“唔,有理,父君也应当考虑。”

说着,钟楚泠故作遗憾道:“可惜父君为朕之父,朕也不好参与决策,恐有偏私之嫌。”

偏你个头!谁是你父君!若是没你这一席话,吾早就被定下了!

谢太卿白眼快翻到眼眶外,不住地深呼吸压抑胸腔怒气,这般不顾形象,让一屋子人颇是不忍直视。

“凤君的意思呢?”钟楚泠转头看向谢安执。

“臣侍全凭陛下做主。”无视了谢太卿再次递过来的眼神,谢安执从善如流道。

“砰!”谢太卿手边的茶几一响,众人循声望去,眼见着谢太卿摔了茶盏,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咬牙切齿扬声道:“吾身子不适,恐担不起首忌礼之职,陛下与凤君以及这些个弟弟们一起商讨便是,不必考虑吾了。”

说着抬步欲走,钟楚泠却将装瞎子进行到底,无辜问道:“父君身子怎么了?需不需要找太医啊?”

谢太卿转头射了钟楚泠一记眼刀,死死咬住唇,压抑着嘴里的叱骂,好不容易压制下去,余光瞥到一边若无其事的谢安执,愤怒变成了寒霜冷笑,而后举步离去。

“父君千万顾惜身体——”看着谢太卿越走越远,钟楚泠高声叫喊,直喊得谢太卿加快步子离开了这里。

“那么,便定车太卿罢,如何?”

“吾/臣侍无异议。”

夏轻月在不堪与难耐中熬到了结束,送走陛下后忙不迭起身离开,由于过于羞耻、过于悔恨,以薰兰来不及阻止的速度慌不择路撞上了拐角后的树,痛到捂住脑袋蹲下身,眼前还冒着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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