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会有人来看我们吗(27)
因为离朝天门很近,心情不好,就会坐船去看夜景,和秦淮河不同,自己看的,是浩瀚的江水,沿岸灯火辉煌,那么多人,那么多房间,真好。
剪短了头发,烧掉了信纸,才发现过去并不是那么咄咄逼人。
其实,一个人生活,也是种幸福,要比两个人在一起痛苦强的太多,也许他要不打破我生活的平静,那么可能,二十,三十,也就这样一点点过去了。我承认我和陈染是有缘份的,不过,只是天时,不是人和。
“妈,过年好。”我握着冰冷的话筒,站在熙攘的街头。
“亭亭啊,那冷不冷?照顾好自己,手机欠费了吧,记得交钱去,妈找不着你…”
“知道了,向家里人问好,我过得挺好的。”
“好妈就放心了,要不过完年妈去看你,省得你忙。”
“别来了,我还有工作呢,等忙完这一阵我就回北京,再说重庆气候您肯定不适应,风湿又得犯。”
“哎,妈惦记你啊,你也大了,该找个男朋友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
“别笑,你这孩子…”
“我爸呢?叫我爸接电话。”
第一次独自过年,看着别人的热闹,自己有些落寞,然后平静。年夜里随便找了个店吃火锅,刚去解放碑取了稿费,难得奢侈一回,因为很多店都关门了,我挑的那家老店便格外拥挤,人满为患。
“还有多少桌?”
“六,七…”
无奈的看着热热闹闹的大厅,实在饿得不行,舍不得走。
“小姐,要是拼桌的话就快些了,您看您才一个人。”
“不拼。”我摇摇头,和不认识的做一起吃饭,谁吃得进去。
事实证明在这种情况下肚子才是主人公,最后还是没出息的拉住服务员:“还能拼吗?”
对面是一家三口,听口音是东北旅游来的,边吃边分享照片,开开心心,还好意和我搭话,那个可爱的女儿一直叫我姐姐,偌大的雅间里全是可爱的童音。
他们走后,我才吃了几口,也就饱了,服务员总是在门口一趟趟的看,我招手:“吃完了,结账。”
三十八块,我的年夜饭,穿好大衣往外走,正巧新的客人被引来,因为总是低头走路,擦肩而过都没有发觉,直到被有力的手拉住,才在蓦然回首中看到那张干净的面庞。
“你住这?”陈染站在门口,看看我连床都没有的可怜房间,又看看我。
“说了没地方,去宾馆吧。”
“不。”他拖着箱子一脚迈进去,没事人一样脱下大衣:“有吃的吗?”
我跟着收拾东西:“就泡面,谁让你不吃火锅,衣服别脱了,没空调,冷,给你拖鞋。”
他假装踹我一下:“作吧你就。”
那天我给他煮了泡面,只放了些好不容易找到的香肠,屋子里的灯光不是很好,映着他美丽的轮廓,让我产生了中错觉,似乎他就这样一直陪着我走过来,丝毫不曾变过。
外面烟花璀璨,炮声沸腾,衬托的小屋更加冷清,陈染盘着腿坐在桌前吃面,默默地看了会,还是问到:“怎么到这来了?”
“找你。”
“…”
“我不走了。
我傻愣愣的:“你还要上学呢。”
他摇摇头:“早退了。”
“为什么?”
“不想学了,我想读哲学,以后再说吧。”
“那你也不能住我这,什么都没有。”
“你是我老婆,我不住你这住谁那?”
对于他新加给我的名词,我目瞪口呆,这简直是胡搅蛮缠。
“不编辑吗,不买房了吗,还按揭。”他笑,漂亮的笑容十分可憎。
“谁让你去我家的!”我气得站起来。
陈染坦然得吃完最后一口面,小猫似的乖巧的看着我。
颓然坐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夜里,他抱着我安然入睡,我们躺在木地板上,两个人,不再那么冷,我的心的充斥的不知是难过还是安宁,听着他的心跳,在烟花绽放的声音中,直到天亮。
第二天,陈染陪我去买了床和冰箱,又挑了些炊具,把荒废的小厨房收拾出来,他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收入,今天这样,明天那样,这个人让你说不上来什么。
小屋装上大家具,真朋克,我无奈的坐在床边:“陈染,你到底干嘛?”
“不干嘛。”他在厨房装好插线板,走出来,找纸巾擦手。
“什么时候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