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31)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开始了开始了!”

杜悠突然的叫喊把杜彧从回忆里扯了出来。

他扭头看向身侧的窗,巨大的烟火像只一飞冲天的龙,它拉着彗星一般梦幻的尾巴急速向上,最后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在远处四散开来。颜色是普通却耀眼的澄黄,照得箱仓里一片明朗。

随着第一声响,更多的烟花在周围绽放开来,花团锦簇,流光溢彩。它们个个又大又圆,颜色也开始渐变,看起来就像是个里面正发生着化学反应的玻璃珠子,最中心的部分亮得刺眼。

杜彧就静静透过并不干净甚至能指印凌乱的窗户远望着一团团的烟火,不知为何眼睛却蓦地干涩起来。他使劲眨了眨却仍然无法抑制,那些冲动就像洪水一波接一波翻涌上来,他只好垂下眼睑。

在这万籁俱寂只剩下烟花轰响的时刻,陆寅柯也在静静地注视着。

烟花他看得太多了,不论是田野乡村还是瑰丽都市的,但眼前的氛围不知为何却格外肃穆。没有杜悠的大呼小叫,没有杜彧的冷嘲热讽,剩下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

他凝视着杜彧润玉般的侧脸,脸上细小的汗毛在光芒下清晰可辨;他还能看见杜彧缓慢扇动着的睫毛,如同一只栖息的蝶,慢慢上下翻飞着;他甚至注意到他的喉结,时不时便轻微滚动一下,似乎是情绪的另一种写照。

他还看到,杜彧一直同黑墨般深邃的眼里映着远处的光亮,像是沉入海底的星屑,窒息却又挣扎着,挣扎却又绝望着。

他还看到,杜彧的眼眶染出一片淡红。

他是要哭了吗?

为什么?

他要去安慰他吗?

那一刻,陆寅柯第一次想体验哭泣的滋味。

【剧场1】

杜悠:我认可你做我哥。

陆寅柯:好!我来了!(脱裤子

杜彧:???

【剧场2】

你坐在摩天轮里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旁边看你;烟花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陆寅柯:你就是最美的风景。

陆寅柯:但是我梦呢???

第16章 朋友

——我有很严重的拖延症,非常非常严重,体现在各个方面。因为拖延症,我好像什么事都干不好,家庭关系也越发不和谐。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无论如何似乎都改不掉,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五个字,现在就去做。当你对一件事产生担忧的心理并因此变得万分焦躁,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现在就去做。即使很慢,你也会发现事情在一点一点被完成且远比你赶任务来得高效。

**

不知道为什么,从摩天轮下来直至上车一路上都很静默。杜彧自不必说,只要别人不去撩拨,即使身边站着杜悠他也不会主动去挑起话题;杜悠可能是累了,显出些许疲惫的姿态,随口嘟囔了几句“好困”就闷闷地抱着小恐龙失了魂一样跟在一行人身后;陆寅柯就比较奇特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条路都兀自低头走在前面,剑眉低低地压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有点凶。

杜彧间或瞄上一眼,打工的习惯让他不由自主去分析别人的情绪状况,但他看不出来,他不知道陆寅柯是在沉思还是在烦恼。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才是真实的陆寅柯,仿佛他就该露出这样静默专注却又有点不耐烦的神情,就像唯一一次图书馆的相遇一样。

或许平日的嬉皮笑脸仅仅是他的一副面具,只是时间太长烙进了肉里。

至于为什么,如果硬要究明,一种盲目的直觉罢了。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思绪,毕竟陆寅柯并不是自己的客户,他不想在日常生活中还要思索这些无谓的猜测。况且,陆寅柯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从自己的角度看甚至算不上朋友。

但是话说回来,他有朋友吗?

陆寅柯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当,看上去有种漫不经心的悠闲,他食指轻敲着皮套的边缘,指甲修剪得意外圆润。

杜悠在旁边搂着小恐龙侧身睡着了,呼吸轻轻盈盈的,肩头的散发随之摇动着。

杜彧撑着头望向窗外,一切景物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拼命往后扯,间隔的路灯晃成一条虚妄的线。

街上是叫骂的妇女,拉二胡的卖艺人,挥动酒瓶肆意高歌的小年轻,警车红蓝两色的灯光闪烁不定。而他像一个过客,默不作声地经过了许多人的酸甜苦辣。

车终于慢慢停靠在了路边,陆寅柯回头撑着靠背看向杜彧。

“到了,真不请我进去坐坐?”

“下次吧,”杜彧说出这个词后自己也不由愣怔一下,“杜悠睡着了,今天就算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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