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驾校(15)

作者:端木遗风

“上车。”

“好嘞!”

不知道为什么,差点被撞得钱多多心情莫名就好起来了,二话不说直奔车子,一屁股坐到蔡江聪的旁边。

“来了多久?”

“早上就来了。”

“嗯。”

“你怎么不在?”

“有事。”

“哦。”

“你现在回家?”

“嗯,看你没来就准备走了。”

“你司机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

蔡江聪扭头看了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的钱多多,腾出一只手把手机扔给他,“开下导航,我送你回去。”

“好嘞!”

钱多多拨弄着蔡江聪的数字键盘,折腾了小半个小时才开好导航,小心翼翼地放在车前,欲言又止地望着蔡江聪。

穿了几年的制服洗的有点发白,领口袖子还蹭上了几滴汽油,不时飘出一阵淡淡烟油味,在这辆被洗的干干净净的车子中显得特别引人注意,蔡江聪微微斜着头注意着后视镜的车况,钱多多看得也就越发胆大,只要他没注意就瞅上几眼,今天教练似乎格外暴躁,一路上喇叭摁个不停。

“教练,我月底就考试了。”

“我知道,好好考。”

“嗯!”

“考完了就滚蛋,被再让我看见你!”

“???教练,好歹我也是你的学员,你待我怎么和其他人区别咋那么大?”

“考个驾照还等人伺候你啊?你想我怎么待你啊?”

“教练,考试那天要不你送我去考场吧?这样我比较有信心!”

“没空!”

“我看你整天驾校无所事事,我给你付双倍工资,汽油我给你加满!”钱多多比划道。

“嘟嘟——”

一声喇叭差点划破钱多多耳膜,车子一个扎子停了下来,钱多多往前扑去头顶狠狠撞上挡风玻璃,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教练,拜托下次能不能不急刹车?”

“下车!”

“教练,你要是不答应,今天我就不下车了。”看你拿我怎么办!

眼皮因为疲惫折成三叠,蔡江聪不耐烦道:“滚,到时候看情况。”

“行嘞,教练你说的,你一定要来啊,我在驾校等你。”钱多多一拍手满心欢喜地下了车。

☆、神秘酒吧

天灰蒙蒙的,像极了钱多多此刻灰蒙蒙的心情,他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忧郁地长叹了一声。

“啪嗒!”一只麻雀飞过,在他脸上拉了一坨。

“哎,没心没肺多好,学什么忧郁装深沉。”苏云止不住笑意,拍着钱多多的肩膀笑弯了腰。

“看来,你的意中人并没有开着宝马来接你呢!”楚笑笑凉凉道。

钱多多幽怨地瞪了她俩一眼,你们俩赶紧滚吧,大姐!

“溜了,溜了,怨夫惹不起,惹不起。”

前去考试的学员蜂拥而至地挤上校车,熙熙攘攘像一群即将去春游的小学生,苏云拉着楚笑笑也赶上了最后一辆校车,阳光斑驳下,整个驾校好像安静了不少,刚吃完盒饭的司机打着饱嗝往他身边经过,随口问道:“小伙子,也去去考试的?怎么还不上车?”

钱多多闻着一股浓郁的蒜味默默转过了身,“嗯,我在等人。”

“还等个啥,再不上车,我们都开走了,待会可等不到再去考场的校车,就得自个去挤公交了。”

“哦。”

钱多多平淡地回应了一声,司机大概觉得自己还没说清楚,又强调道:“我们现在就得走了,再不上车就关车门了。”

“哦。”

仍旧是生无可恋的一句,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钱多多一眼,嘀咕道:“这娃子考试压力也太大了吧。”

两辆大型巴车轰隆隆地开出了校门,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伴随着汽笛声消失在空气里,钱多多扭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学员休息中心,路口只有几个拿着扫把打扫卫生的教练,他真的没来。

“喂?老顾,我在驾校,来这接我一下。”

钱多多颓废地躺在车后座,望着天窗外不时闪过的乌云,“老顾,今天下雨吗?”

“看这天,多半一个小时就会下了。”

“哦。”钱多多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少爷,您今天不是考试吗?”

“嗯。”

“那我现在送您去考场?”

“不用了。”

“嗯?”

“把天窗关上吧”,钱多多摸了摸落到眼睛上的雨滴,“下雨天,我不想考了。”

“好的。”

钱多多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窗户被狂风暴雨敲击得山响,顺着窗户玻璃一汩一汩往下流,铺满了整个窗户,像是被水淹没的车窗。

钱多多掏出手机滑到了蔡江聪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天传来清脆的女声,“你拨打的用户现在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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