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霭+番外(250)

作者:吱呜哀

“那我就不左右。”

吴霭虽然总待在一边看他的工作,但到头来,一无所知那些交易、谈判背后的暗潮涌动。

他有预感了,放声哭嚎:“庄和我一起走,别管那些B股了,咱们一起走。

我去赚钱,我们去美国找个小房子躲起来。

我会每天不停写歌,我给人当抢手,去抖音卖口水歌,我会保证庄的生活,保证我弟弟的生活!”“不用。”

庄还没听完就伸出手来捂他的嘴,说:“小狗,我并没有选择。”

这句话听过,十年前的他没有选择,现在又没有?吴霭不信,不听、不屈,猛地用牙齿咬去他的嘴唇和舌,用胳膊箍紧他在自己怀里,龇牙咧嘴:“可以,你可以要我走!但我只要上飞机,我就不会吃饭,也不会喝水!”庄听了一怔,往后挪了挪身体,问:“小狗也威胁我?”确实是“也”,因为这句话是他弟弟说过的,并且十年前成功了,情急之下,吴霭如法炮制,说:“是,只要你逼我走我就绝食绝水!”两人的距离从分开到相拥,从相拥又变回了分开,很多原本固定的东西变成了流体,分分合合、聚聚散散。

三分钟后,庄蓦然:“好的。”

吴霭:“?”“但如果那样。”

庄顿了顿,又道:“我就不能再认识小狗,也不能让小狗认识我了。”

“什么?!”“我会斩断小狗和我在国内所有的联系,抹去我们之间所有的关联。”

庄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我们不得不成为大陆境内的陌生人,如果见面,只能去境外。”

“陌生人!?”汗泪混沌,吴霭的前胸后背都湿漉漉的,被钉在了原地。

自己熟悉院落,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办公室都不能再存在了吗?他如遇重击,懵了:“庄,我,陌生人?”“是留在国内和我成为陌生人,还是去美国?”庄再一次问。

十指连着心,吴霭被他抓住了手,指尖的硬皮瞬间都龟裂。

他太痛苦了,无从抉择:“你反过来威胁我。”

庄:“是的。”

吴霭没动:“你弟弟可以,我就不可以。”

庄:“并不是,小狗。”

心肺跳出了身体,吴霭无法呼吸:“那我除了是条狗,还是什么?”庄听了,忙来拥抱:“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的无计可施了吗?为什么他除了拥抱还是拥抱。

吴霭莫名厌恶:“你不要抱我!你也不要碰我!”拥抱曾经是最喜欢的,但环境变了,庄变了,自己也变了,他立马发疯似地挣扎,主动去推、拉、扯拽。

肌肉和骨骼激烈碰撞。

庄雪白皮肤上很快多出了几道猩红的伤。

“那我是什么?”吴霭仍然坚持着,因为裤腰没穿好对抗的过程中裤子又滑落到了膝盖。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看庄了,很倔强地闭眼睛,但一闭上眼睛,无数记忆又如影随形。

从剧院到院落,他们相遇,他们相识,然后相爱,他们有无与伦比的欢愉,有袖扣和耀眼的红裙……如果自己现在走,能留下什么——会不会一切照旧,红裙易主?吴霭恐惧于什么都留不下,包括那张被藏起来的小画。

但庄:“我只有你。”

那么多的付出,那么多的爱都会作了古。

吴霭的心脏被贯穿,完全听不见。

他疯了似地乱打乱踹:“你不回答是因为你不敢回答!我对你什么都不是!你不能抛弃你弟弟但你可以抛弃我!”庄:“不是,你是我的唯一。”

录音室变成了熔炉,焚烧着过往和筋骨,吴霭能感到锥心的痛、热、穷途末路,可是感不到空气,但这时,耳畔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唯一。”

一切都是火红的,唯独那把蓝色的琴,像冰。

“我只有小狗了,小狗是我的唯一。”

火被冰扑灭了,脑中响起“刺啦——”,好大一声。

吴霭被干扰,问:“你说什么?”“我说我想每天都看见你,想每天都把你抱在怀里,想听你弹琴和讲话。”

庄全身的肌肉变得好紧张,用从来没有过的激烈语气:“但我绝不能因为自私让你受牵连!我必须把你转移出去!我现在什么都可以豁出去,除了你!”吴霭的脑中的余烬未散,呆愣着,几秒钟后,脸颊被滴上泪。

对峙的硝烟被稀释了,推搡顺势变成了拥抱禁锢的大腿也互相缠绕。

两人对望一眼,咽下了万语千言。

他们上一秒还在打架,下一秒却开始了接吻,像两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下体相对着,只一个眼神就都变硬变烫,变受不了。

吴霭并没有被插入,被庄压着,被忘情地摩擦。

他拥抱着他的第七条肋骨,好希望成为一张能抵挡利刃的盾,脑中响起了他们初遇时的香颂,弹过的钢琴和用吉他倾吐的情愫,响起了每天清晨和夜的情话和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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