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里+番外(45)

作者:二尖瓣狭窄/迟雎

我抬头从窗户往山顶望去,一时间走了神,想起了最后一次见陈无眠,那时候她好像就穿着一条纯白的长裙。

正这么想着,我却一下听见她们竟也提及了陈无眠。

“会不会是彩姐的那个疯女儿附了孔雀的身?”

“她不是去外地做小三了吗?”

“哎哟,你不知道,昨天早上她从那个凌云台上跳下去了,都说是为了和她一起回来的那个男的。不过我也是听住在舍业寺背后的阿姆讲的啦,希望不是真的,不然按彩姐那个性子,指不定要发狂成什么样了。”

“那个彩姐哦,平时没事做都在家里求神拜佛的,如果亲女儿真的死在阴气这么重的山里哦,她可能恨不得喝一百碗符水辟邪。”

“哈哈哈,还不如找点童子尿喝喝看,我看你儿子就不错哦。”

听着女人们的笑声,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上次从星星湾返程的班车上陈醒曾经给我看过手相,我还记得他说这都是耳濡目染来的,这么一想怪不得。

在车抵达白玛城区以前我都在思考待会儿该去哪儿,理智告诉我,我和棠翎不该在当下的时间点见面。毕竟这仅仅一夜的冷静没办法让我反省昨天的所作所为,我知道时间倒流一遍我还是会做出那些反应,我想棠翎应该也是一样。

最后我决定先回趟家。

如今的友佳小卖部守摊的人变成了张勇的舅妈,想到这么鲜活的小子之后就要被拉进铁牢后虚度光阴,我都开始替他家人感到苦痛。

在小卖部买了点吃的,到家时我咬着牛奶袋空出手去开门,突然感觉到手心一阵黏糊,垂眼去看时又发现有什么莫名的浅白色液体就从锁芯里流了出来,连门把上都沾了好一些,手里这把钥匙的尖儿也变得湿淋淋的。

根本不用多想,我知道那一定就是精液。

最令人语塞的是,除开这些还在流动的液体,那整块门锁上还有很多已经风干了的精斑,证明这个变态至少来了两次。

泛起生理恶心,我僵着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顿时觉得地球真是海纳百川,这世道竟然有人能对着不锈钢门锁萌生性欲。

从屋里烧了盆开水把那些东西浇了个干净,然后我直接冲进浴室去洗澡,结果还没洗完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我烦躁地套了个裤衩就光着膀子去开门了,结果门口立着一个高壮的人,我一看竟然是蒲卫。

他今天没有戴眼镜,和我说眼镜今早就找不到了,什么也看不清。导致他午休被派出来找我,而现在已经下午两点过了。

我甩了甩满是水的头发:“找我干嘛?”

“陈校本来说今天下午有一场课需要你帮忙,结果你电话打不通,就说谁闲去看看你,我正好不爱睡午觉。”蒲卫支支吾吾的,“但我觉得其实也不用去了……”

“什么意思?”

蒲卫始终没把视线放在我身上,慌忙地摆着手:“我走的时候画室很乱,好像是陈校家里出事了,他妈妈就过来闹什么,还劝不听……总之,今下午他应该会找别的老师替班吧。”

一联想到那两个女人的对白我就觉得熟悉到神经跳,我随便抓了两件衣服穿,立马就和他一起回了贰玖画室。

转过街角就能听见混乱的声音,其中最尖锐的是方言的呵斥。

画室的前台被围得水泄不通,路人驻足看戏,有些学生也好奇凑过来看,于是老师们在面临烂摊的同时还得回头去维持秩序。

我踮了脚都瞧不太清,于是一个人从清洁间后门穿到了前台背后,而陈醒就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裤边,青筋古怪地耸起。

我缓缓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却看见了有些疲惫的棠翎。

一个中年女人竟跪在棠翎面前,双手合十,她好像长长的哭叫了一声,又开始惶恐地请求着什么。

周围太吵,我听不清她说的话,她在对棠翎请求什么呢?

被所有人围在里面,棠翎好像一只被关进牢笼任人观赏的动物,白色衬衫浅色头发,我想说不定他也是山里的白孔雀其中之一。

女人张皇地拽住棠翎的裤脚,而棠翎只是麻木地看着她。

然后女人开始磕头,跪在他脚边磕头,哭得一声比一声凄厉。

我被这过激的反应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把杂物箱上的闹钟碰下来了。

闹钟摔在地上开始错乱地响起铃声,在一时间我没能反应过来去按停它,而是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耳朵,好像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棠翎应声朝这边望来,碰上他的目光我一时间惊惶的说不出话,第一反应竟是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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