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想(6)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干嘛。
“你为什么……”
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又要和我分手。
为什么不干脆骗我到底。
韩凛有太多为什么想问,积攒了整整四年,全部阻塞在胸口,无从开口。
阿蝉只是哭,没有反抗也没有挣脱,看着他,一遍一遍地叫他阿凛。
韩凛得不到回答,也不想听。
他近乎强暴地堵住阿蝉的嘴,啃咬他娇嫩的嘴唇,两条舌苔贴在一起磨蹭。那甚至算不上是接吻,韩凛只是想要夺走他身体里所有的空气和呼吸,就像四年前阿蝉轻易骗光他的信任和感情。腥甜逐渐在粘连的唇齿间弥漫开,他像一头残暴的野兽凌虐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
床头正好有盒开封的避孕套,韩凛撕开个新的,没用,抹了点润滑油往粗硬的茎身上涂抹几下就挺身进入阿蝉的身体。
面对面的姿势,他要真真切切地操他。
第9章
落地窗没拉,外面是繁华的江景,偌大的套房里是不绝于耳的被满足的呻吟。
无论分手前后,韩凛不止一次地想着阿蝉自慰过。
在英国的那段时间,尤其喝了酒,思绪最为发散,他会任由自己在无光的长夜,或是落着淅沥小雨的清晨,仅仅是想着他最痛恨的人的一颦一笑,抑或是圆润的杏眼,勾翘嘴角时的小酒窝,就足以做一场最热烈的私密之事。
然后再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路上或校园里被友好搭讪时,韩凛每每礼貌拒绝,都会讽刺地想着,我不过就是一个衣冠楚楚,清醒的醉汉。
此刻的他中了自己的解药的毒。
今日的目的,行程,欢迎晚宴,已经被他全部抛之脑后,韩凛也全然不在乎如今的阿蝉是不是单身,对方是男是女,现在的身份,场合,地点。
他最好没有对象,而且有又怎样。
会比他还好吗。
可是四年前的那个就没有他好,远远没有他好,阿蝉还是选择了他。
管他呢。
韩凛现在只想无穷无尽地操身下的人。
他喜欢挺着腰顶着最深处射精,看着阿蝉弓起背高潮,濒死的鱼一样抽搐。
手腕上的领带早就松动了,露出刚才猛烈顶晃时蹭出来的血迹。
韩凛随手扯开扔在地上,有点可悲地期待着阿蝉会如何无力却还要垂死挣扎。
然而,昏迷不清的阿蝉只是静静地喘息着,半晌动了动,发现双手恢复自由,便伸手摸索着,低不可闻地叫了一声阿凛。
韩凛怔了一下。
很快阿蝉碰到了,于是他像梦呓一样,不断叫着阿凛的声音带出了哭腔,环住韩凛的肩膀和脖子,水草一样紧紧缠住,黏腻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很奇怪,无论是四年前阿蝉的退学,还是韩凛出国,他们明明是想躲开对方。
方才在走廊上的一瞬相对,却像是在滔天洪荒里终于找回对方。
沉默的性爱里,他们像两头发情的困兽。
阿蝉近乎反客为主的趋于疯狂的主动和热情,让韩凛觉得他也很想要,也很渴望。韩凛不愿意想更多,他们都把自己交给仅剩的最原始的欲望。
两张嘴吻得分不开,纠缠的身体舍不得变换姿势,天地间仿佛唯有这件事。
没有明天,不分彼此。
第10章
天暗了,辉煌亮起的灯光像是熠熠夜空。
两人身上又湿又黏,分不清是谁的汗水和眼泪,下体还连在一起。韩凛摸着阿蝉微微隆起的小腹,鼓得像初怀的孕肚,韩凛这么想着。只是轻轻一按,下面交合的地方就溢出一些来,全部都是韩凛的东西。
清醒后他只会恨他,还不如继续沉湎于荒唐的性爱。
门外渐起骚动。应该是这件套房的住户回来了,像是外国人,经理正在用英文和他们道歉,说帮他们免费升等。
韩凛把阿蝉圈抱在怀里,温柔地吻他的耳朵。
他听到阿蝉在半梦半醒地呢喃,凑过去,他听清一个陌生的名字。
“思寒……”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韩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像是眼看着四年前的背叛卷土重来,扑天盖顶地把他淹没。
无论过去现在,阿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始终想着另一个人。
他的一往情深简直是个笑话,韩凛甚至想笑,嗓子却像是被一刀一刀割裂,酸哑得生疼,连一个字的质问也发不出。
怀里的人美得惊心动魄,像朵妖异的毒花,不用招摇,就让他明知故犯地自投罗网。
“思寒……”
可韩凛还是抱着他不撒手,甚至拒绝去深思原因。他只是看着怀里的美人,却见他鲜血般湿红的薄唇轻启,说:“思寒……要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