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87)

作者:甲骨

每次谢存以这种眼神看他,都会让他倍感矛盾与冲突——谢存什么都知道;谢存什么都不知道。

这双黑眸令他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在两个月相处里,始终让他觉得,眼前这个面容苍白、清瘦高挑、似乎一用力就能折断的人,有一种怎么抓都抓不住的不定之感。

如果说,在他与谢存不清不楚的关系里,谁是更裹足不前的一个人,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而是谢存。

“为什么?”迟清行逼近一步,“你大晚上给我打那种莫名其妙的电话,难道不是想要我抱你?”

“我在路上开了几百公里,如你所愿赶了回来,半夜三点站在你面前,你认为我想做什么?”

“你待在我的家里,闻着我的衣服,以一副发情的姿态引诱我,你不懂吗?何必反过来问我为什么?”

谢存僵住了,混乱的大脑难以对迟清行咄咄逼人的话语作出反应。

他摇摇欲坠,整个房间都似乎扭曲变形,耳边隐隐听见崩裂之声——就像一条原本行于正轨、即将驶入终点的列车,毫无防备从既定路线脱轨。

客厅里的景象在他视线里加速倾斜。

谢存踉跄一倒,后脑勺撞到沙发靠背,整个人砰然栽进沙发,被迟清行一把扣在身下。

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倏然一压,沙发震了一震,如沙坑般往下塌陷。

迟清行出门得急,外套里直接穿的睡衣裤,薄薄一层布料根本藏不住里头蓄势待发的性器。属于一个优越、顶级男性的生殖器官直直抵住谢存下腹,那种让人感到害怕的硬度、热意与力量,霎时令谢存头皮发麻、腿脚瘫软。

被情欲劫持的身躯本能颤栗,谢存的意识一团乱麻,根本无法再思考还未结束的治疗,两人不对劲的状态,或者其它所有应被划入“理性”范畴的内容。

明亮的光线里,迟清行俯下身体,双手撑在两侧,以毫不掩饰的情欲,直勾勾盯着谢存。

谢存心口一烧,不由别过头,躲开迟清行锋利得扎痛皮肤的目光。他徒劳地抬起手,推了推迟清行肩膀,“这里太亮了……去房间。”

“不必,”迟清行断然拒绝,“就在这里。”

他拿手掌把谢存纤细的后腰托住,迫使两人用力贴合,身体毫无缝隙的紧挨,使得阴茎愈发狰狞粗大,原本宽松的睡裤都被紧绷撑满。

他牢牢抵着谢存腿根,没有立刻进入对方,而是把脸埋在谢存颈部,鼻梁与嘴唇沿对方爬满一层汗意的皮肤擦过,宽大有力的手掌隔着裤子揉捏谢存臀部与腿根,以一种刻意为之的缓慢,不断推高谢存的情欲。

“唔……”

谢存满面潮红,一咬嘴唇,竭力吞下险些冲出喉咙的呻吟。

即使身下的人濒临极限,释放渴望被进入的强烈气息,迟清行仍像隔岸观火的旁观者,一言不发抱紧谢存,把彼此的腿紧贴在一起狠狠蹭动,令两具阴茎隔着裤子着火似地摩擦。

谢存阴茎蹭伤一般胀热疼痛,马眼不住往外溢出粘液,顺他腿根流淌,把他和迟清行的裤子都濡湿了一大片。

他整个人动弹不得,又推不开迟清行,难过地抬手遮住面庞,胸膛起伏,溺水似地发出焦虑喘息。

“别这样,够了,你放、放开我……”

谢存话不成句,声音被无法释放的欲望撕得变了调。

听见谢存的哀求,不知为何,迟清行脑海里忽然浮现很久以前的一幕记忆。

他童年时,有一次随祖父去从林打猎,他站在原住民向导身后,自掩映灌木间,看到十多米之外一头豹子,悠闲蜷起四肢,以锋利的牙与爪,不疾不徐撕咬和玩弄鲜血淋漓、垂死挣扎的小鹿。

那一幕深深烙印于童年的他的瞳孔。

他那时候觉得,豹子真是残忍,在填饱肚子的生存本能之上,还要生出与生存无关的凌虐欲望。

”清行,”谢存手指甲嵌入迟清行肌肉里,终于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哭腔,“你别这样,我好难受。”

迟清行闻言,默默垂下眼眸,一点一点凝视对方。

现在的自己,某种意义上,做着与童年目睹的那头豹子如出一辙的行为。

迟清行沉思着,伸出一只手探入谢存腿间。粘稠的触感勾住他的手指,谢存的私处已经潮湿得不成样子了。他微微眯眼,隔着裤子揉捏谢存的阴茎,逼得谢存挺腰打个激灵,仰头迷乱地叫出了声。

如同一只徒劳挣扎的鹿。

迟清行呼吸一重,突然感到难以自持,一把抓住谢存遮挡面庞的手臂,沉声说:“你看着我。”

感觉到谢存的抗拒,迟清行加重力道,不由分说把谢存的手拿开反拧到身下,捏住谢存下巴,使那张情欲起伏的脸完整展现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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