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99)

作者:甲骨

迟清行把他放开,扔到了地板上。

地面又凉又硬,谢存的后穴磨得红肿不堪,分开的双腿不住发抖,连合拢都难以做到。他双手摸索地面,想把自己的上身撑起来,换一个看起来不这么难堪的姿势。

然而迟清行并没有耐性等他坐起,把他的脚踝捉住往后一拉,让他维持趴跪的动作,再次从后方进入。

谢存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落。他被扣着腰窝,臀部高高撅起,被男人硕大的阴茎顶得不住前后颠动,手肘和膝盖来回摩擦地面,蹭得破皮出血。

谢存不喜欢这个姿势。

这个姿势让他想起以前在情色会所见到的那些男孩女孩,卑贱得狗都不如,没有被人正视的资格,被弄到沙发、茶几、地面、房间里任何地方,畜生一样跪趴着,接受满堂食客的肆意玩弄,还要仰脸媚笑、谄媚阿臾。

每每遇到这种场景,他都会找机会出去,如果走不开,他一定沉默站在暗角避开目光。

“停下,”谢存挤出发涩的声音,“不要做了,停下。”

迟清行没有停下。他把谢存从背后死死箍住,偏执与疯狂的想要证明什么一般,继续往对方清瘦的身躯里侵入。

“够了,停、停下。”谢存被顶得话语支离破碎,肢体瑟缩着想要逃离。

迟清行俯下身体,胸膛紧贴他细细颤抖、冷汗淋漓的后背,一手捏起他下巴,另一手移到下方握住那不断溢出体液、刺激得勃起的阴茎,一个字一个字说:“你这不是被我干得很爽么?”

谢存嘴唇嗡动,想说什么,刚一发声,便牵扯得周身剧痛。他难过地喘息着,眼眶酸热,嗓音透出哭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个姿势。”

如同被人重重揍了一拳,迟清行霎时声息全无,脸色惨然变了变。

他盯着谢存看了几秒,突然埋低头,绷紧肩膀,从喉咙里滚动一声近乎崩溃的闷吼。

然后,他一把拔出自己未能释放的性器,揪住谢存头发,迫使那张苍白、虚弱的脸抬起来面向自己,嗓音控制不住发抖:“谢存,其实你我心知肚明,上次做爱,你真的从头到尾一直发作吗?你抱着我,求我换个姿势开始,你真的还在发作吗?”

谢存垂下眼睛,回避了迟清行的逼问。

迟清行咬紧牙槽,眼神压抑得快要破碎,”你知道吗?你真是……不知好歹。”

他说完,一把丢开谢存,如同丢开一只厌烦的玩具,慢慢直起身板,拉好裤子拉链,一步一步远离房间、关门而去。

谢存眼神空洞地注视天花板。

天花板摇摇晃晃,从角落往外扩散的大团黑影,似乎变成一只迫不及待的野兽,猛地扑上来把他的意识撕碎。

谢存很小的时候,一个无论怎么回忆,都记不清面容的中年女人,总是从后厨偷出一份给“主人”准备的糕点,拽他到无人的角落。

“快吃,”女人催促,“不要让别人看见。”

他于是狼吞虎咽,拼命咽下,以至于每次都吃得太急,根本尝不出那糕点究竟什么味道,然而女人还是一次又一次给他偷出糕点、逼他吃下。

长大一点后,他从女人那听说了自己的身世。女人倒垃圾时发现他,把他偷偷带回韩家,老管家因同情女人不能生育、被丈夫抛弃,默许了女人的抚养,只是规定他必须待在下人起居的空间,决不能跨进“主人”的领地一步。

五岁的某天清晨,他没有再见到女人,一直到深夜,女人也没有出现。

第二天,老管家出现在他面前,“她丈夫前阵子回来,她有身孕,跟丈夫走了。”

五岁的他问:“她还会回来看我吗?”

“不会了,”老管家回答他,顿了顿,向他解释,“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没有办法再回来。”

还是孩子的他立即相信了老管家的说法,等他再长大一些,才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足够远到不能回来的。

他瞧着老管家手背的皱纹,小声问:“那我还能待在这里吗?”

老管家沉默片刻,朝他伸出手:“跟我来。”

于是,他牵着那只苍老的手,第一次跨过边界线,进入他之前不被允许进入的“主人”的领地。

他被带到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一个美丽的妇人。

“有什么事?”

妇人心不在焉问,注意力都在她怀里的幼儿身上。幼儿手脚乱蹬、大声哭闹,女人怎么安抚都不管用。

管家见状,忙说:“抱歉,夫人,我待会再找您。”想要拉他先退下。

然而他看着那肌肤雪白、肥肉嘟嘟的幼儿,天真发问:“小弟弟为什么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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