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33)
崔祎信沉默不语。
谢成往前坐了坐,想去拉崔祎信的手,伸出去快碰到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时,他又快速收了回来,“哥,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如果我是那块料,不管在那里,我都会很优秀,所以H省得大学和其他……”
“屁。”崔祎信头也不抬,只回了这一个字。
“哥,对我这种人来说,前途和未来很重要,但是我心里有杆秤,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更重要。”
他人生做的全部选择都是为了别人,既然这是他的宿命,为了朋友赴汤蹈火又有何妨?
他自信能放得开,也就同样能再重新赢回来。
崔祎信抬头看他,问:“你是哪种人?”
最新评论:
-完——
16、我在这里
谢成触及崔祎信的目光,到嘴边的那句:没有父母帮持铺路,突然;
谢成触及崔祎信的目光,到嘴边的那句:没有父母帮持铺路,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崔祎信的目光有点冷,但和初识时的疏离不同,这冷带着责备与恨铁不成钢,就像……
父亲看儿子,兄长看弟弟……
在两人进行眼神交流的刹那,谢成忽然福至心灵,他一跨步蹲在崔祎信面前,握住崔祎信的两只手,仰头看着崔祎信,情深意切地叫了声:“哥。”
“谁是你哥?”崔祎信偏头躲过谢成的眼神,不过没有把手抽出来,也任由谢成靠在他腿边,“别叫我哥,我没有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弟。”
“大逆不道?”谢成忍不住笑,“怎么就扯上大逆不道了。”
崔祎信瞪谢成。
谢成收了笑,一直肆意摩挲崔祎信手腕的手也老老实实搭在腕骨处也不敢再动。
“你……”崔祎信坐直身体,开口打算说点什么,一看进谢成的眼睛,他立马闭了嘴,叹口气,又靠回沙发,“算了。”
谢成顺势坐到崔祎信旁边,惴惴不安地看着崔祎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崔祎信视若无睹,他探手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手碰到丝滑的布料时,才想起这件睡衣没口袋,懊恼地冷哼一声,从茶几上拿烟盒去了阳台,一个眼神也没留给谢成。
谢成认命地抿了抿嘴。崔祎信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即使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这时也有些动摇。
他盯着崔祎信,期望他能回头给自己一点提示。他惧怕这种无声的处理方式。更惧怕无声之后的疏离和冷漠。
然而,崔祎信没有回头。
谢成恹恹地打算收回目光,却在最后一刻,瞥见一道亮光,他蓦地顿住身形,扭过头去看,被眼前的景象震憾到久久无法回神。
窗外余霞成绮,毫不吝啬地将色彩扑撒在崔祎信周身,似是为他镀上一层金光,右侧袅袅升起的烟雾像是信徒虔诚焚起的香火,萦绕在他周身,令崔祎信看上去高贵不可侵犯,让人忍不住匍匐在他脚边,磕头跪拜。
这是你的神。
一刹那,他的心脏毫无预兆地紧缩,随后便不受控制咚咚乱跳起来,回声如擂鼓,激荡在他耳边,久久无法退去。
待他清醒过来,能回忆起的只有唇齿间不断默念的那句:
神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谢成幽幽叹口气,忽而有些庆幸文覃并没有的同意他去H省的要求。
不然……
“想什么呢你?”崔祎信把烟盒扔到茶几上,随手敲了谢成一下。
谢成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捂住头,闷声说:“没想啥。”
他怀疑崔祎信把对他打算去H省的不满都发泄在这一敲里了,要不声音怎么听着都不一样了。
“你科二练得怎么样了?”
谢成悄悄用余光看崔祎信,边回:“刚学完倒库,教练说明天带着转圈。”
崔祎信坐在沙发上敲键盘,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谢成提起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来。
“我没过去看,你们教练手底下有几个人?”
“八个。”谢成有意表现,不等崔祎信再问便主动说:“有几个不常过来,每天来的就那三四个人。不过她们都有工作,一个在管网,另两个镇医院,还有一个是审计单位的,平时周六日和中午才过来。”
“管网?石油天然气管道有限公司?”
谢成点头,“离城东高速口不远。她和她老公都在那里上班。夫妻俩都挺和善的。”
“你见过?”
“见过,那个姐的老公每次都陪她一起练车,她刚生完小孩,她老公不放心。”
谢成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这是他仅有的回忆起来的信息,崔祎信再不问点别的,他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崔祎信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后来几天也没有再问报志愿的事,只是崔祎信会在训犬休息的档口,靠在门边盯着谢成看,等谢成被看得无所适从问崔祎信怎么了时,崔祎信又摆手移开目光说没事,留谢成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