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陌生毛子打得半死(23)

作者:mooner

我一时又喜又忧,喜的是他连我名字都记得,忧的是这恐怕全因为安德烈而已——不管怎么说,总是个好兆头。

“你还杵这儿干嘛?还有事?”他瞥我一眼,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说。

“没事,没事。”我看他蹲在地上开始捣鼓工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忽然灵机一动:“让您出面怪不好意思,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的,老板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不为这个也要为别的跟那老头子吵。”他边说边戴上手套,单腿跪在地上擦他的工具,“他敢占我朋友的便宜,可不是占到我头上来了?”

只见过一面,却已被归到“朋友”之列,我心中一暖,说:“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个饭吧?”

他停了动作,抬头瞅了我一眼,这一眼瞅得我顿时有些忐忑,想着是不是太过突兀,正要说忙就算了,却听他开口道:“我随时都空。”

诡计得逞,我高兴得合不拢嘴,几乎脱口而出:“——那就今天中午怎么样?”

第16章 不是好兆头

一回到车上,余贝贝就忍不住哇哇叫开:“我说你开半小时车来这破地方干什么,敢情是坑我来见相好!害我被那老毛子吼,就买了这几根烂链子!我瞧着还当不到网上的!”

“中午我请客,我请客。”我谄媚笑道,“还有个事,那个,贝贝,刚刚那个帅毛子,可能跟我们一起吃。”

果不其然,余贝贝两手一甩:“不吃了,我打车回去。”

“可别!”我赶紧拖住他,“你俄语好,正好给我当二翻译,拜托拜托!”

禁不住我死缠烂打,余贝贝只得老实坐到后座去了,过了两分钟,瓦连京披着外套从店里走出来,红脸老板在他身后骂咧,瓦连京转头一句伊渡娜会*,恰是我唯一懂的骂人话,差点没给我笑死。之后我们开车去了附近一个小酒馆,是瓦连京常去的地方,一进门就有人招呼他,寒暄几句后,他带我们坐到窗边去,菜单扔给我们,自己只要了杯酒,靠着窗沿又抽起烟来,两个脸颊被风冻得红红的。

我说:“这儿挺不错,你常来吗?”

他歪歪脖子,算是点头;气氛略微僵持,余贝贝一个劲吃,没有半点管事的意思,我干笑两声,正打算尬几个笑话,瓦连京却突然开口了:“你跟安德烈,怎么认识的?”

“酒吧认识的,”我连忙道,“后来去club又碰上了。”

没想到他眉头一皱:“街角那个?”

我先是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街角那个”是指这条街走下去的一个地下gay bar,安德烈与我就是坐着喝酒时聊上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周遭的人无一不心知肚明那是个gay bar;我原先就有些怀疑安德烈,只是从来没问过他,而照瓦连京这个回应,安德烈这小子的取向倒是不言而明了。

我转念一想,如此一来,我正可以省去一步出柜的麻烦,于是当即精神大振,连连点头:“是是,我跟安德烈正是在那儿认识的,后来还一同去了好几次,哈哈哈。”

“那儿不怎么安全。”瓦连京说,掐灭了烟头,“前几天才有个人满身血抬出来,你们以后还是少去。”

我一下梗住,原先就听安德烈说总有恐同团体出没地下酒吧,哪想到这样严重,我哎哎答应,而瓦连京并无继续这话题的意思,酒杯也见了底,眼看着正穿外套要离开,我心中又急又无奈,绑过来的余贝贝起不了一点作用,简直想当场痛捶自己,全怪俄语学得差,说不来话。

这第一顿饭吃得没一点进展,连个电话号码也没要到,后来瓦连京自己也承认了,他当时只是想去喝一杯,压根没想要跟我吃饭。

总之,那次回去后,完全激起了我读书的热情,整日背单词听听力,再不逃课,搞得军哥在群里点名表扬我,怪不好意思;为练口语常常与安德烈混在一起,这小孩本就没什么心眼,又不像一般俄国青年刻薄,请了几次饭后便直呼我为兄弟,说有什么忙尽管让他帮。

我见时机成熟,嘿嘿一笑:“倒是有个忙想请你帮,你那在修车铺的大哥的联系方式,有一个吗?”

“瓦连京大哥,怎么,你车坏了?”

“有点小问题,太烧机油了,想请他看看。”

“有是有,我找找。”他翻出手机敲敲点点,随即又狐疑道,“不过烧机油多半得大修一翻,你那破车花这笔冤枉钱干嘛?”

“不一定修嘛,就看看。”我含糊道。

“这儿,你自己记。”他将手机递过来,我赶忙伸长脖子,心中狂喜,嘴上却要再假模假样地套他话:“你大哥长得挺好看,背地里真不是小网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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