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玫瑰(50)

作者:她行歌

见他这个样子,原本想开玩笑的余其言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余其言脸上表情收了收,突然说:“阿温,你记不记得福尔摩斯那句名言。”

余其言有一整套福尔摩斯探案集,时温闲来无事也看过。他嘴里说的那句名言,时温知道。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万重为不近视、不会故意失礼、不是距离太远看不见、不是没听见那声招呼、在绿岛不是因为人多没单独和余其言交谈所以印象不深刻……排除以上一切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绿岛那些人,时温身边的那些至关重要的老师同学们,万重为并未放在心上。

而爱屋及乌,是爱情中很浅显的道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人太复杂了,人心也隔肚皮。你无亲无故,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也保护好自己。”余其言有些郑重了,话点到即止。毕竟两个人的爱情里,外人的判断可能会失准,况且这也不是什么涉及底线的大事,或许真的有别的可能也未知。

电话响了,时温接起来,是小货车到了。他们一起把东西搬到车上,时温又跟司机对了一遍地址和时间,才放心让人离开。

临近饭点,长长的林荫道上,三三两两结伴的学生往食堂的方向走去。时温站在宿舍楼的台阶下,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他回头看着余其言,脸上的笑容有点恍惚。

“阿言,你回去吧。”时温清隽的面庞在落日余晖中被浸染得有点不真切。他摆摆手,声音提高了一点,“不用担心我。你好好吃饭睡觉,一周后再见。”

直到后来过了很多年,余其言想起来,这竟是他和时温的最后一面。

——

当天,时温从学校先回了洛水居,有些东西需要收拾一下。他已经和万重为说过,第二天司机会把他送去西郊温室。

那天晚上万重为回来得很晚,时温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人,实在熬不住便睡了。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厚很热的怀里。

时温闭着眼,往那个怀里拱了拱,熟悉的味道让人心安,他本就没醒透,这下更不想睁开眼了。

万重为侧躺着,一只手肘撑住太阳穴,另一只手去捏时温的脸。这脸上还有点婴儿肥,两颊也是粉的,手感很好,像个小孩儿。

“我今天就要走了,一周见不到,”时温没睁眼,嘴角往下撇,有点不开心,咕哝的几句话含在嗓子里一点点往外蹦,“舍不得你。”

“那每天让司机去接你回来,反正也不远。”万重为在时温眼睛上方说话,喷洒的气息和他的怀抱一样热乎乎的,从眼角扫到耳梢,时温半边身子都在发麻。

差点就同意了,美色误人啊!时温心想。

“……不要,我不能离开,晚上还要盯着,每个数据都不能出错的。”他两只手摸索着万重为的脖子,搂上去,用力亲了一口那人的下巴,又被胡茬扎得偏了嘴。

万重为说:“不出门也好,安全一些。”

时温把脸埋在万重为胸膛里,脸颊磨蹭着他的亚麻睡衣,听他这么说,清醒了些:“事情进展顺利吗?”

他之前从不敢这么问,因为自己帮不上忙,也因为自己不想听到那个让人害怕的答案。只是平白担着一颗心,上上下下没有着落。可他要离开一周,跟万重为商量的时候,万重为也没表现出为难或者担忧,时温便想,或许公司的境况没有那么难熬。

黄程和万行川分身乏术,方连苏一直没有动静,至少在时温看来,一切如常。至于陈相宜和余其言说的那些事,他没打算追问,或者等他回来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也不迟。他想,不管万重为怎么回答,肯定是有合理原因的。

时温单方面已经为万重为找好了解释,并且很快将这两件事带来的那点不安压了下去。如今他陷在万重为怀里,只想再赖会儿床。

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起来真要迟到了。万重为把被子扒拉开,将他提起来,笑着拍他屁股:“你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司机已经到了,吃过饭就走吧!”

万重为打开柜子,拿了一件白色休闲衬衣出来,一边指挥时温穿上,一边又找出一件毛衣和厚羽绒。

“过两天降温,虽然你在试验室不出来,但也得穿暖和了。”平洲的冬天气候湿冷,一场冬雨下去,能浇得人骨头缝里都疼。

时温把衬衣翻来翻去看了几遍,问:“新买的吗?我没穿过。”

这衬衣不是纯白,带点浅咖,是时温喜欢的颜色,布料上有暗花纹络,扣子也别致,亮晶晶的像一颗颗黑曜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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