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随身海岛[天灾]/外挂是游戏世界[末世]+番外(93)

作者:挽星霜

他又把腰侧的衣服掀起来,腰上果然也有这种淤青。

“这是怎么了?”四奶奶问道:“碰哪了撞出这么多淤青来。”

陶永吉回想了一下,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推着木柜上的梁湘兰和文文寻找落脚点的时候,确实感觉到水里有东西撞在腿上。但是那时候心里焦急如焚,水又冻的他整个浸在水里的下半身都没什么知觉,才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些可能是顺着洪水一起被冲下来的冰疙瘩,在水流的冲击力下撞在他身上,留下了这些淤青。陶永吉十分后怕,幸好遇到的是冰疙瘩,只撞出了几个淤青,不是边缘特别薄的那种冰,要是那种薄冰顺着水冲下来,还不像刀片一样把他身上划出一道道大口子。

陶永吉把裤腿放下来,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看着吓人,过两天就好了。能把命捡回来就不错了,这点伤算什么。”

他的衣服潮乎乎的,晚上起了风,温度也比白天低很多,梁湘兰看丈夫一直在发抖,赶紧把毯子递过去:“你先围着这个吧。”

梁湘兰坐的木柜和梁衔月家的小船挨着,梁衔月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扯过一半,招呼梁湘兰靠着她坐,可以盖上点。

这种初春的晚上在外面过夜哪能靠身上这几件衣服,更何况梁湘兰的半个裤腿都是湿的。

她自己确实也冷的不行,小声说了声谢谢。

四爷爷躺在粮仓顶上,粮仓上裹了个木板,硬邦邦的,他睡不着,就时不时地打着手电筒看水涨到那里。白天冲下来的水还是清透的雪水,这会却有点浑浊发黄。

文文好奇地问道:“洪水都走了,为什么水还会涨呢?”

她从没见过洪水是什么样的,还以为只有差点把他们一家人冲走的那波最猛的水流叫做洪水,奇怪为什么洪水走了,水不但没退,反而还越来越高了。

四爷爷给她解释道:“你觉得这些水是哪来的呢?都是我们家院子里的雪化了产生的吗?”

文文摇头:“不是,雪没有……没有房顶这么高。”她认真地想了想,“是山上的水流下来了。”

“对喽,”四爷爷接着说,“天气暖和,到处的雪都在化,有些冰雪没化完,本来在那里好好的待着,可是从山上冲下了好多水,就把这些也一起冲下来了,洪水一路走一路带着更多的冰雪和水,就有了差点把小文文冲走的大水。可是山上再没有雪了吗?不是的,还有这些水没冲过的地方,那些地方的雪慢慢的化,慢慢地流下来,我们这里的水就一点点涨起来了。”

陶文文似懂非懂:“等那些雪都化了,会把我们都淹到水里吗?”

四爷爷拍了拍她:“不会的,水会退下去,流到地势更低的地方。”

“哪里是更低的地方?”

“嗯……也许是大海吧。”

————

梁衔月一家人或坐或躺,别看这只小船十分轻巧,可是不仅能够承载三个人,而且船舱里没有进来一滴水。

他们有毛毯、有食物,从家里出发时穿了厚衣服,看起来什么也不缺,其实也是怎么也睡不着。黑暗里没人说话,只能听到微不可闻的潺潺流水声。谁也不知道水到底会涨到多高,苦等着的滋味就像是知道暗处有一只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钻出来咬你一口。

梁康时不停的看着手表,大概半夜11点的时候,水涨得前所未有的高,距离粮仓顶只有不到半米,好在很快又退了一些,这天的后半夜水面的高度一直反反复复,一会涨一会退,让众人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终于挨到了天亮,众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都是一脸的憔悴,但神情是轻松的。因为水已经有几个小时没有涨,过了这洪水来临的第一天,估计也不会再涨起来了。

天亮了他们就开始吃早饭。甄敏从包里拿出麦片,保温杯里的水不再滚烫,好在还保留着一丝温度。他们吃的泡麦片,陶永吉借了点热水,他们一家人把桃酥泡着吃了。

今天是个阴天,因为露天睡了一晚上,众人大多都出现了些不适的症状。四爷爷有风湿病,腿疼的厉害,四奶奶被风吹得有些头疼,甄敏总觉得身上冷,陶永吉身上的淤青过了一晚上疼得更厉害。

甄敏这就是梁衔月身后的包说:“那里面我装了点儿药,拿出来看看有没有对症的。”

梁衔月打开背包,在里面找出了一个小小的家庭急救包,里面有治头疼的药、治跌打损伤的红花油和一些感冒药。

她把药各自递给四奶奶和甄敏,又把红花油交到陶永吉手里:“你看擦点这个会不会好点。”

陶永吉早就不坐在梯子上了,他的腿疼的厉害,梁湘兰和他换了位置。陶永吉感激的接过梁衔月的红花油,倒了一点在腿上揉搓起来,疼得呲牙咧嘴的。

梁衔月不确定这水还要多久才会彻底退去,但她很清楚如果再在房顶上过个几天夜,这几个人全都得病倒,房顶能一时避险,但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她等了一上午,洪水退到二楼屋檐之下。这意味着他们不必在拘束在小船或者木柜里了,总算可以在房顶活动一下。

大家顾不上房顶潮湿,简单垫了点东西就躺下来,这一晚上实在是蜷得难受,腰疼得很。

梁衔月去解小船上的绳子:“我把船划出去,看能不能找到村里其他人,或者看看哪里比房顶更适合落脚。”

梁康时刚想说话,梁衔月就抢先道:“你照顾我妈和四爷爷四奶奶吧,他们身体都不舒服,我自己可以的。”

梁康时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他倒是不担心梁衔月的安全,大多数危险在梁衔月面前都不值一提。

看到梁康时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女儿一个人划船出去的要求,梁湘兰有些困惑,她看了看甄敏,见她也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心里更迷糊。

他们这么放心梁衔月吗?想了想,梁湘兰还是说道:“要不我们一起划船出去?”

她看到船上有两只桨,陶永吉身上痛的厉害,不能帮上什么忙,梁湘兰想着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就提出和梁衔月一起去。

“不用了嫂子,”梁衔月笑笑,“水流不急的,而且你以前应该也没划过船吧,咱们两个的桨配合不好的话,船是走不出去的。”

梁湘兰一听还真是,她从来没划过船,连桨怎么用的都不知道,跟着一起不但帮不上忙,反倒还添乱。

她犹豫着说:“那你……小心点啊。”

梁衔月划着小船走远了。

如果不去回头看身后的家人,她仿佛在一片大海上漂浮。原本熟悉的景色都不见了,偶尔才能窥到几个在浑浊泥水里露出个头来的灰色瓦片。她划出很远,因为没有地标,担心找不到回去的路,还用手机把路过的景色都拍了下来。

村子的东北角地势更高。如果还有人幸存,那一定都聚集在这个方位。梁衔月用手机上的指南针判断了方向,专心致志的朝着东北划去。

不远处有两棵大树,在几米深的洪水里依然□□的矗立着。梁衔月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这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两颗大槐树,长得有四五层楼高,树干一人都抱不住。

“救命啊!救命!”

微弱的声音被风送来。梁衔月靠近了大槐树,看见两棵树干上有好几个人在朝她挥手。

她赶紧划过去,看清楚有四个人坐在树杈上,手里抱紧树干,一直在坚持着等待救援。

看到梁衔月过来,几个快要坚持不住的人十分激动:“有船来了!救救我们!”

梁衔月在船上喊道:“我这小船一次最多能载三个人,你们四个人要分两趟载,你们商量一下谁快坚持不住了,我先带他们走。”

树干上的四个人并不是一家人,他们中有一对五十岁的夫妻,一个七十出头的老爷子和一个三四十岁的年轻女人。除了那对夫妻以外,其他几个人都互相不认识,都是被洪水冲下来的时候幸运的挂在了大槐树上,然后奋力攀爬到了水淹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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