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伪装+番外(74)

作者:妖也

晏洲远的语气堪称温和,却让祝君然如坠冰窟。

祝君然惊慌失措地看着他道:“我说的是真的啊,洲远,你信我好不好?”

晏洲远实在不想理他了,他烦不胜烦道:“我说过了你别再这样,这只会让你更加厌恶你,你明白吗?如果你再说我朋友的坏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祝君然听到晏洲远说他恶心,如果他还要说的话会对自己不客气,心都凉了下去,但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他不能放弃,“洲远,请你务必相信我一回,这件事吴缊知的确是知情的,我也没有冤枉他,我说的都是真的!”

祝君然还想再碰晏洲远,晏洲远却避开了他的手,冷冷看着他道:“既然你非要坚持,证据呢?你凭什么说这是缊知做的?”

祝君然被问住了,他看着晏洲远想解释又无话可说。开始是他的怀疑和猜测,后来通过王老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可是王老板早就回西部了,酒楼的经理是吴缊知的人,他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消息,所以,他根本拿不出来证据!

晏洲远了然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他轻轻启唇,唇瓣是温热的,但说出的话却是最让人锥心冰冷刺骨,他说:“祝君然,你可真让人作呕。下次你还来这儿,我会直接让人将你扫地出门。对你,我给的耐心足够多了,也仁至义尽了,滚吧,别再来碍我姐姐的眼。”

晏洲远说完转身回到车里,将车开进门内,旋即锁上门,连同祝君然一并锁在外面。

祝君然看着晏洲远的背影,眼底渐渐被一片水雾汪得模糊。

第58章

祝君然后来又去找过晏洲远几回,但结果都在意料之中,晏洲远再不见他,而且他说到做到,门口也有人把守,祝君然无计可施。

恍恍然着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祝君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了,从见到晏洲远时那狂涌的喜悦,再到现在愈发无边的落寞,祝君然感觉他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自从晏洲远离开后他就一直拼命压抑自己绝望的情绪,坠下去的心好不容易重新燃起希望,结果又被重新打回深渊,这样过于强烈的大喜大悲早就让他不堪负隅沉菏满身的身心雪上加霜。

晏洲远那冷漠的眼神,绝情的话语,时刻都在凌迟着祝君然的心脏。

“你可真让人作呕……”

晏洲远从来没对他说出过这种话,从来没有露出过那样嫌恶的眼神。

祝君然只要一想,心头就酸涩地难以呼吸。

祝君然想起从前晏洲远生气时的样子,问他有没有心,为什么对他这么狠,为什么要骗他,说他根本不爱他,那种愤恨又委屈的样子……

过往和现实一重叠,祝君然觉得他快要被晏洲远的质问给逼死了,心脏深处滋生出绵绵密密的刺痛。

他眼前的光好像都是模糊的,重影的。

三点金在一旁不安地喵喵叫着,一直在祝君然的腿边绕来绕去,用尾巴扫他,用猫头蹭他。

祝君然被这小东西搅了心神,视线顺着猫食盆看去,果然,猫粮都吃完了。祝君然过去将猫粮添满了,又加了些猫能吃的冻干肉块,搅和在一起,就在他直起身时眼前蓦地一黑,手里拿着的袋子也掉在地上,祝君然手即时撑住墙壁,这才没有狼狈摔倒,只是头痛到不行,身躯也忍不住发起抖。

祝君然想,他这副身体估计是真捱到强弩之末了,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怎么注意过自己,这才惊觉头晕的不像话。

他等了一会儿,等那阵眩晕过去了才扶着墙到床上躺下。

祝君然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但并不安稳。他做了噩梦,梦回到了那个下雨天和再次见晏洲远的那天。

晏洲远摁着他委屈地要他说话,他说只要他说句话就可以原谅他,祝君然看着那时的自己焦急地不行,你快点说啊,说你不是故意的,说你是喜欢他的,说你爱他!快点说啊!!

祝君然看着那个倔强的不肯低头的自己怒其不争,晏洲远甩门走了,他才表露出了一点自己的真实情绪,眼泪也都是真的,是真的在难过,可为什么自己那时就是勘不破呢,到底是为什么!!

画面扭转成晏洲远回来那天,他瘦了,五官变得更加深刻,祝君然很心疼,也很想摸摸他,然后迫不及待地告诉他自己爱他,非常爱他,自己也没有骗他,可他想说,晏洲远却不愿听了,即便听了也不愿信。

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做?

祝君然睡着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滑下,他不知道怎么做了,他也不敢去找晏洲远了,他害怕看到晏洲远那种嫌恶的眼神,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祝君然不想再做梦了,他不想在梦里看到的都是晏洲远厌弃他的样子,心脏被压抑到窒息,他想醒来,可眼皮沉重地睁不开,他又没有完全睡着,意识完全清醒着。

好难受。

好痛苦。

洲远,洲远——

.

孙驷九这天傍晚主动跑来找祝君然,祝君然说不管他就真的除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外没再管过他,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孙驷九从钱美玲那儿买的烟都快抽完了,到后期他基本都省着抽,大部分时候都靠普通的烟来压制,可即便这样节省,那一箱子烟还是很快见底了,孙驷九叫了许溏许多次,让他给祝君然带话,许溏都对他置之不理,他只能自己亲自来找祝君然了。

他本来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敲门,结果手刚碰上门就自己开了。

孙驷九走进来,屋里太静了,静的一丝人气也无,要不是间或还有几声猫叫,孙驷九真的会以为祝君然不在。

孙驷九的视力已经很糟糕了,他探进去半天才看到蜷缩在床上的祝君然,孙驷九靠近了过去,轻声唤了唤他,“然儿?”

祝君然没应他。

孙驷九又加大了音量,他不敢去掀祝君然被子,毕竟现在大权旁落,他就剩祝君然这唯一的指望了,自然不敢得罪。

祝君然还是没反应,孙驷九忍不住伸手推他,结果刚碰到祝君然的皮肤,孙驷九那松松垮垮的糙皮都被一烫,祝君然这是发了高热,孙驷九摇了摇祝君然肩膀,祝君然只含糊喃喃了句什么,孙驷九也没听清,他在屋里翻了翻,可祝君然这里东西简陋的可怕,什么退烧药都没有。

孙驷九无法,他颤颤巍巍地倒了杯热水喂祝君然喝,他想,不能让祝君然就这么病着,那他还怎么找他说事,而且祝君然要真出了什么事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毕竟养了祝君然不少年。

孙驷九扶起祝君然的头喂他,可祝君然嘴巴紧闭,缝隙太小,水全顺着下巴流了下来,一点没喂进去,孙驷九又手忙脚乱地擦掉淌下来的水。

没有药,水也喂不进,孙驷九看着祝君然也泛起愁来,祝君然好像越来越不舒服,苍白的脸都皱在了一处,小幅度地扭着身体,嘴中不舒服地哼出声。

孙驷九抿了抿唇,站在床边看了祝君然一会儿,最终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他缓缓来到床边坐下,将祝君然的头托起来,祝君然还在难受地梦呓。

孙驷九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这烟他也就几包存货了,但是想到祝君然,他心一横,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轻轻放在了祝君然微张的嘴里。

“然儿,来,吸一口,吸一口就不难受了,乖啊,吸一口……”

孙驷九手指拿着烟,防止烟从祝君然嘴里掉出来,祝君然感觉到嘴里有什么东西,他想吐出来,却因为身体虚弱没能做到,反而被呛地咳嗽。

孙驷九顺着他的背拍,在他耳边说,“别吐,这可是好东西,你抿着它,用力吸一口,保证你爽地上天,再也不会难受了。”

孙驷九说话祝君然是能听到一些的,但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他只听到你就不难受了,再也不会难受了,虽然被呛地不舒服,嘴里也不适,但他在挣扎了一会儿后还是听话吸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吸进了肺腑,他一直痛苦的心脏被麻痹住了,所有的痛苦都好像漂浮在了云端,软绵绵的,让他不那么难受了,但他还是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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