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今天也在给我打工(44)

作者:荔枝薄荷味

“……”季欲放下餐刀,“怎么了?”

“我爸的手术什么时候安排?”

“这两周吧。”季欲瞬间明白了,“我昨晚想和你讲的。是不是你父亲那边来消息了?”

“是……”

祁倾两手捧着手机,眉头紧皱地盯了它半晌,“我一点也不想在意你跟我爸之间说了点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

季欲在大脑里把他这话转了三圈,也没想明白。他起初以为祁倾又要像上次一样因为那些可爱的小理由和他生气——是的,可爱。他最终算是摸清了祁倾那天生气的缘由:不过就是祁倾自以为他和季欲之间还保持着可控距离,却没想到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倒戈了,于是一切自以为是的可控因素都成了失控感的导火索——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昨晚的确是准备和祁倾讲手术的消息,谁知道艾伯纳一个电话打来就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直到今天一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神用来回想起祁父的事情。

满心满眼都只剩下祁倾。

“但我觉得,我爸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祁倾把手机推出去,不偏不倚滑到季欲眼下,“他竟然跟我说把那小破花店全权交给我?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啊。”

“他说他做完手术身体就算好了,也不想管更多了。他要开始准备着手享清福了——这话,是说给你的吧?”

祁倾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有这么信任自己。他什么德行他老爹再清楚不过了,那花店交到祁倾手里不出两周就得死绝。可他爹知道这花店现在是季欲在打理,也知道他和季欲之间那点弯弯绕绕,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家老爹和季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也说不定。

季欲一言不发看完短信,摇了摇头:“他只是相信你而已。”

祁倾眯起眼睛看他。

“我还要工作。”季欲被他看得心里没底,迅速又吃了几口餐点,端起盘子就离开餐桌,“我一会儿先去公司,你吃完了把盘子放厨房就好。”

“……”

眼睁睁看着这个人逃也似的溜了,祁倾愈发觉得他哪里古怪,却怎么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

和季欲相处的越多,越了解这个人,就越觉得他不该是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

然而祁倾秉承着不多惹事的原则不想多问,他懒洋洋朝着季欲摆了摆手,自己继续有一口没一口地慢吞吞吃着饭,顺便告诉艾伯纳让他下午来接自己上课。

关于艾伯纳,祁倾已经给足了信号,至于能不能、会不会主动出手,那就看艾伯纳自己的领悟能力了。如果对方就想这样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他祁倾也不会多说什么,反正他有那个自信,自己永远不会是吃亏的那一方。

“走路十分钟的路程还要我开车半小时来接你。”艾伯纳一边给祁倾扣安全带,一边嘀嘀咕咕地小声讲着。

祁倾好笑地朝他看过去,没在对方眼里看到丝毫不满,反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那我下车咯?”

“可别。”艾伯纳连忙执起他的手,在上边啵啵亲了两口:“我乐意至极。”

“别贫。”祁倾反手用手背推开他,“老实跟我讲,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送你回家了呀。”

“只是这样?”

祁倾细细盯着人看的时候其实挺恐怖的。他的眼神好像能洞穿人心,一路破开你所有的掩护,直达最深处的隐秘角落。

艾伯纳跟他对视了一眼就败了阵,“好吧,怎么说呢……你亲了我一口。”

“……?”

“我没忍住,想往下继续。”

“……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我得忍住,所以我就给季欲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你……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并且我总觉得季欲看起来怪怪的。”祁倾没具体指出哪里怪。

“喔……因为他来的时候,我们两个的姿势不是很妙……”艾伯纳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闪烁着看祁倾复杂的脸色:“看护了那么久的白菜被拱了,是谁应该都不会太开心吧?”

……这样啊。

祁倾从头到尾把事情理顺了,忽然就觉得合理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听到旁边艾伯纳低声咒骂了一句,于是好奇地扭过头去看对方。

只见艾伯纳满脸懊悔,“你竟然不记得?那我就应该继续啊……亏大了……”

“……”

第41章

为什么会喜欢他。

季欲把领子扶好,清了清喉咙,轻抿一口咖啡,脑子里全是昨晚祁倾满眼欲望看他的样子。

屏幕上文件里大篇大篇的字符开始模糊,怎么看都只能看出祁倾悦耳的那一声“为什么喜欢我”。

季欲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这么长情的人。事实上祁倾是他这小半生来第一个动心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动心的人。或许他对别人动心后也是这样的?

“……”

皱起眉头,把因为喜欢上别人这种可能性而产生的恶心感挥散。

喜欢的原因可以是很多,长相,性格,能力,而他从祁倾身上看到的便是和他截然不同的性格。他是一个满心怨恨的恶毒小鬼,祁倾却是个凡事都表现得风轻云淡的豁达性子。

两个极端相反的性格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季欲没能学会豁达,反而把怨毒埋在心底,成了一份要保护祁倾豁达的锐利武器。

其他人爱一个人时或许是始于颜值,而在那年十几岁的季欲眼里,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同一张空白的面具,反倒是逐渐了解祁倾的过程中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然后一加一大于二,愈发不可自拔。

喜欢他面对追求者时漫不经心的逗弄。

喜欢他在社交场合看似青涩实则暗中掌控全场的暗流涌动。

喜欢他偶尔恶趣味撒娇的可爱。

喜欢他一时兴起颇有分寸的作弄和吵闹。

为他做什么都可以。

季欲垂下眼,醒了醒神,重新回到工作中。

-

对于祁倾这样去混学位的学生来讲,一学期也就是和各科教授笑闹几声就过去了。什么论文,什么研究项目,他出个五分力,剩下三分靠季欲,两分靠导师。

但你要真说他什么也没学吧,他又在学了那么两三门课之后能把花店策划那点小事儿给你讲的明明白白,一开口就是大道理链接着小逻辑。

把在一边核账的艾伯纳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教授还特地讲了员工福利这一part,你说,我这让你给我白干了这么久,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跑了啊?”

艾伯纳头也不抬:“跑啥?”

“哦对。”祁倾笑眯眯的见牙不见眼,“我时不时过来陪你,这福利听起来也不错呀。”

他头发有些长长了,最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松松散散在头顶扎个小辫子。也多亏了他长得好看,才没能被路过的无知路人当成表情包拍照传到网上去。

艾伯纳噗嗤就笑了,“honey,我在这边留着是因为欠了季欲人情。”

祁倾语调平平地棒读一声“哎呀”,“对不住啊,是我自作多情了。”

“哪敢。”艾伯纳继续道,“后半句听完再说话——但我这人情,不是早就还完了么。”

“晚了。”祁倾趾高气昂,小模样看得人心痒痒。他从艾伯纳身边兜了半圈绕过去,一手在对方腰间轻拍两下,动作很难不让人多想,眼神却又清明得很:“今天下班你自己核账,我去医院看我爸了。”

原以为他老爹□□的事情在几个月前就能搞定,结果中间医院那边不知道耽误了什么情况,拖拖拉拉到现在才算给安排上手术。这一拖,把他和季欲之间原本那点奇妙的小隔阂也给拖没了,两人现在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样形影不离的室友关系。

唯一不同的是,祁倾现在享受季欲的好享受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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