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的替嫁生涯(26)
好在这地方离别墅不远,开上小摩托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项北揣着绿豆糕,跟揣着个崽儿似的,扣上头盔,满心坏心的驱车去了别墅。
下午四点钟,天上还缀着一片金黄色的云,他便到了。
一进门,就见小橙正在擦瓶子。
“夫……项北哥,你怎么过来了?”
项北扬了扬笑脸,朗声问:“买了点好东西,时哥在吗?”
“啊……先生……先生出去了。”那小姑娘有些紧张的搓弄着手上的抹布。
项北有些疑惑,下意识的往那小橙眼睛划过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见窗边的沙发旁边坐着个男人,俊眉修目,英俊不凡,光看一眼就知道一定是读过很多书,受到过良好的教育。
那人也向他看来,两个人互相打量着,都礼貌性的挤出了个客套的微笑。
项北不禁觉着有些遗憾,这样好看的人,怎么坐在轮椅上,莫不是腿坏了?也许是天妒英才吧,凡事总没有十全十美的。
项北脱了身上那件厚重但十分保暖的皮衣,随手挂在了衣架上,露出身上的浅蓝色衬衣和黑色背带裤。
他正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年纪,浑身散发着小太阳一样的活力。
坐在轮椅上的人心里微动,这张脸……委实,有些让人觉着熟悉。
“那位先生是谁啊?”
项北吹开手里的塑料袋,摸了个还带着热乎气的绿豆糕递给小橙。
“是,先生的朋友。”
小姑娘有点紧张,又素来觉着项北亲切,实在没好意思说是先生凡事亲力亲为,捧在手心上的朋友。
项北在舅老爷家的时候,虽说也见过大场面,只不过他向来无足轻重,也没被人特地培养过,没怎么参加过很客套的社交活动。
可现下杵在这里实在尴尬,想来想去还是应该过去打声招呼。
他有些不适应的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小橙那小姑娘更不善于交际的样子,也实在不能指望了。
挪了挪脚,走到了切近
窗边的那人虽说一看就是和他不一样,明眼瞧着就是精细的养着的富家子弟,但身上一点也没有什么让人厌烦的高傲和盛气凌人。
“您……要喝点水吗?”
项北实在不擅长说什么客套的话,瞧见桌上有烧好的热水,便这样说了。
幸好那人不是个难相处的,也友好的笑了一笑,同他说,“谢谢,喝一点吧。”
他活动轮椅,挪动到了沙发前,身上的毯子搭在肚子上纹丝未动。
从眼前的人手里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就又垂下眼睛笑了一下。
他生的很好,不同意那位顾二爷高山雪莲一般的清隽,是个很入世的美男,和俗不搭边,有种看得到,也敢摸的独特吸引里。
那人现下正看含笑看着他,目光里隐约能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
“先生……好像认识我?”项北眨了眨眼,不禁觉着有点疑惑。
对方摇了摇头,“不认识,准确的说,是见过一个和您长得十分相像的男人。”
项北下意识想到了他替叔叔出嫁那件事。
浑身的肌肉绷紧了起来,他益生碱闹不清楚眼前这人是敌是友,该不该开诚布公。
到底年岁小,历练的太少,心里有些着急,没等他想好对策,那人又道:“想来永宁应该是你叔叔。”
项北心里咯噔一声,总觉着事情要不好,看这人的神色,自己再装,也蒙骗不过去,只得认了。
“……是,您认识他?”
“我跟他是朋友。”一起负距离的“深入交流”过的朋友。
项家的祖祖辈辈基因委实强大了些,项永宁和他那早逝的哥哥,生的如复制黏贴的双胞胎,项北跟自己早逝的爹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至于这叔侄两个很是相像,要不是因为这个张老六当初也不能让他顶包嫁过来。
项北在外头混了些,在家里还是很乖巧的,虽然眼前这位先生瞧着也只是比他大几岁而已,该叫叔叔还是要叫叔叔的。
“您是我叔叔的朋友,按道理我该称呼您叔叔,不知先生名讳。”
“林瀚文。”
彼时顾之时还在外头奔波,他协议上的小媳妇,已经主动给他降了辈分,按照结婚从妻的习俗,他应该叫他的白月光心尖子肉小文一声“林叔叔”。
第47章 过肩摔
项北年纪还小,并不跟他叔叔一样精于算计,可也不是傻子。
他跟眼前这位林先生很聊得来,可没过多久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既然叔叔的朋友,怎么现在在时哥这里,而且看他这穿着打扮休闲又随身分明是住在这里的。
只是这衣服似乎有点眼熟,隐隐约约有点像之前时哥带他买的。
那天试衣服试的太多了,项北记不真切,是相识还是跟根本就是同一件。
这位林先生生是的极好看,眉目之中似乎又极其清淡的忧愁,若是心甘情愿来这里做客,又怎么会觉着惆怅呢?
项北双明亮的眼睛瞧了好一会,终于落在了林瀚文的肚子上。
看着也一点也不胖啊,不像是发福了有了啤酒肚的样子,难道是肚子里长了什么肿瘤,又或者……
他猛然间想起来几个月前看过的新闻,说是沅城医院有一例男人怀孕的案例,听说怀孕的男子身价不菲,事情被压了下去,没人知道到底是谁,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一位?
这孩子到底年纪小,资历尚浅,顷刻便有点稳不住局面,所以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是他叔叔的!
项永宁一直是个走旱路的。
项北之前一直想不清楚一向是负责任的叔叔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
现在倒是觉着自己豁然开朗,没准这位林先生肚子里装着的可能是他的弟弟妹妹。
那他又为什么出现在了时哥这里?
一定是时哥抓到了这一对婚前私奔还把肚子搞大了的苦……命……鸳……鸯……。
怪不得呢,这两三天时哥一直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虽然这一阵子他觉着时哥人是很好的,但哪个血性男儿能接受自己正经八百的媳妇到外头给他戴个这么大的绿帽子回来?
项北思前想后开始觉着时哥有些惨,好歹是在外头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去谁不敬着,怎么就好端端的添上了一抹绿色?
还好还好,有他替补了叔叔这个空缺,也不算太对不起人家。
他脑子有点乱,眼睛往下一瞥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这位林先生为什么坐轮椅?不会是时哥让人把腿打断了吧?
那叔叔呢?小卷毛浑身打了个激灵,瞬时间脑补出了一番项永宁被捆在黑暗地下室里,皮鞭子沾凉水的吊起来抽的年度苦情大戏。
一时之间他简直难以判断这三个人到底谁最惨。
反正一点也没有自家老公的白月光朱砂痣,已经登门入室的穿着他的衣服,睡在了他的家里的意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彼时轮椅上的人正低头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离婚协议书,肚子里揣着的一对双胞胎团子,还不老实的闹腾着。
感情这东西,是最经不住考验的,顾之时只是设了一个小小的局,就把林瀚文已经结婚的孩儿他爹绊倒在了门外。
人们往往抵不住“日久生情”这四个字,感情不知道从何而起,日渐浓时,被人正式宣告结束的时候,真的很疼。
屋里采光很好,茶几上放着热茶。
项北自己脑补了一通,越想越紧张,不由得多问了几句:“您跟我叔叔是怎么认识的?”
轮椅上的人已然是没了心思去跟他讨论那些陈年旧事,想起那张离婚协议书不受控制的红了眼圈,明明很努力了,可就是怎么也控制不知自己的眼泪。
顾之时拎着一份小文最喜欢的酱牛肉进门的时候,正瞧见了林瀚文在项北面前掉眼泪。
当时心就慌了,脑子里一下产生了最坏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