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4)

作者:白色的柴犬

闻璟行将胃里的酒液吐了个干净,按下了抽水马桶。

他走到洗手台前,捧着水漱了漱口。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满眼红血丝,嘴唇泛白。

他低声骂了句:“妈的。”

闻璟行挤了消毒液洗手,水流弄湿了衬衫袖口,白金袖扣附着着水珠,闪着微芒。

他看了片刻,扯过一次性纸巾,将袖扣上的水渍擦干净。

回到包间,闻璟行还没进门,听到里面不知谁唏嘘一声。

“闻家这么大个产业,居然落到次子手里了,我看闻老爷子在地底下可睡不踏实了。”

“这谁能想到呢,那么厉害的闻大少爷,好端端地出了车祸,才三十多岁,说瘫痪就瘫痪了。”

“你们说的可够玄乎的,我看这小闻总上任这几年,干的也不错啊。”

“是不错,但要和他哥比起来,那可差远了。你不知道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天天把他长孙挂在嘴边,逢人就夸,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他。”

“但还真别说,他长得还真像他哥,我头两年才见的时候,差点没认错了。”

“哼,长得像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草包......”

闻璟行推开了门,屋内瞬间噤若寒蝉。

他嘴上笑着,眼里不见半分笑意,拉开椅子坐下,“聊什么呢,我也听听。”

“就瞎聊。”方才说的最起劲的那个秃头,笑得像只癞皮狗,拿起桌上的酒杯:“来,小闻总,我敬你一个。”

闻璟行没动,靠在椅背上没动,锐戾的视线如刀子剜着他脸上的肥肉。

看得对方如坐针毡,后背汗涔涔。

片刻,闻璟行端起了酒杯,笑着说:“王叔,应该小辈敬您。”

酒局散场,包间只剩闻璟行一人。

他躺在沙发上,颈间的领带松松垮垮,脖间大片大片的红。

助理肖宁敲了敲门,轻声说:“老板,车已经备好了。”

“嗯,再等会儿。”

“好的。”

门轻轻关上,他微微动了下身子,手捂着腹部,胃如针扎。

疼得闻璟行拧起锋利的眉,低声骂道:“妈的,一群臭傻逼。”

他抬起小臂遮住脸,挡住了头顶上刺眼的灯光。

眼皮上硌着个凉凉的东西,是阮迎送他的袖扣。

他对着灯光,抬起手。看了一会儿,出声:“真丑。”

不过这会儿想起来,好像和阮迎有一个多星期没见了。

闻璟行坐起身,捞过一旁的手机,拨了个号码。

只响了两声铃,对面立刻接了电话,喜悦轻盈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闻先生,你好。”

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他开心的小脸。

就这么喜欢他?接个电话都能乐成这样。

真够便宜的。

闻璟行嘴角扬起,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他“嗯”了一声,说:“会做饭吗?”

“会的,我厨艺还可以的。”

“我饿了,给我做些吃的,要清淡点的。”

“好。”阮迎问他:“做好之后,给闻先生送过去吗?”

“不用,把你家地址发我。”

“好,我等着闻先生。”

阮迎的声音温柔平和,像七月的清风,抚平了闻璟行眉间的皱痕。

司机根据阮迎提供的地址,弯弯绕绕,总算是找到了这片老旧的小区。

外面本来飘着小雨,这会下得密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晚秋的雨,更是阴冷得刺骨。

往里走路太窄,车只能停在一号楼前面的空地上。

车大灯照亮前方,细细密密斜织的雨幕中站了个人。

是阮迎。

他双手抓着把枣红色雨伞的手柄,穿着件灰色针织衫,衬得皮肤愈发冷白。

偏重的衣料勾勒出优越的肩颈线条,清清瘦瘦地,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司机将车停在他面前,降下车窗。

看到是闻璟行,阮迎眉眼含笑,又唤他:“闻先生。”

闻璟行视线扫过他浸湿的肩头、冻红的鼻子,“你一直在这等着?”

“刚来没多久。”阮迎有些不好意思,“雨下大了,怕闻先生没带伞。”

闻璟行觉得有些好笑。

先不说司机会准备伞,一般名贵的车都会专门设计出位置,配备一把伞。

不过像阮迎这种人,估计也没坐过什么好车,不会知道这些。

闻璟行冷哼一声,“你倒是机灵。”

自动门打开,他下了车并没有拿伞,而是弯腰揽住阮迎的肩膀。

“把伞举高点,别淋着我。”

“哦哦,好的。”

阮迎认真地举高,大半个伞向闻璟行倾斜。雨顺着伞梢淌下来,肩膀湿得更透了。

他自己像是察觉不到似的,低着头慢慢地说:“这条路不好走,有很多水坑,闻先生小心一点。别踩着亮的地方,亮的是水面......”

闻璟行看着他白皙的侧脸,心脏某个地方倏地柔软。

他伸手夺过伞,捞过人搂在怀中,将人遮得严严实实,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笨蛋。”

二十一寸的单人伞终究是不够用,两人还是淋得湿透。

闻璟行不爽道:“出来接我不知道拿把大的伞。”

而他丝毫不提车里有两把伞,自己却不用的事情。

阮迎连连抱歉,说明天就去买把大点的伞。

他顾不得自己的衣服还淌着水,回卧室拿来一套男士居家服,递给闻璟行。

闻璟行不接,挑眉,“哪个野男人的,给我穿。”

“没人穿的,是新衣服。”阮迎又开始不好意思,耳朵泛红,“想着闻先生可能会来,就提前买好了。”

闻璟行眼神深了些,被他勾得心尖直痒。

可他还是没接,说:“什么便宜货,你买了我就得穿?”

阮迎有些尴尬,像是做错了事,“......对不起。”

“我穿也行。”闻璟行抬起下颌,似笑非笑,“你亲自给我穿。”

阮迎脸更红了,简直不敢看他,从嗓子眼里说了声“好”。

说是穿衣服,穿到一半闻璟行把人按在沙发里,里里外外亲了个遍。

要不是锅里还煲着汤,他才不会把人放开。

阮迎烧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闻璟行难得有胃口,吃了大半。胃里有了东西,疼痛缓解不少。

等吃完了饭,阮迎端来温水和一包药放在桌上,“闻先生,把药吃了吧,这个是缓解胃痛的。”

闻璟行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看你手放在肚子上,看起来不太好受,就想着是不是胃不舒服。”

闻璟行没说话,盯了他几秒钟,伸手端了水把药服下。

然后抱起人扔到了卧室的床上,高大的身躯覆其上。

吻得又凶又急,又疼又爽。

阮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了大半,用仅存的力气抵着他的胸膛,声音有些颤,“......闻先生,我明天上午有课。”

闻璟行才不管他这些。

上课?

上什么课,有上他重要?

阮迎又可怜巴巴地求他,“明天的课真的很重要,有几个学生快考试了。”

见他这样,闻璟行瞬间兴致全无,他对强/奸可没什么兴趣。

阮迎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就见闻璟行光着膀子,拿过桌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

他看着阮迎,说:“肖宁,现在来接我。”

阮迎一愣,“是要走吗?”

闻璟行没理,继续对助理肖宁说:“记得带套衣服。”

阮迎有点急了,“闻先生,外面还在下雨,也已经这么晚了,明早再走好不好?”

闻璟行挑眉,笑得痞气,声音带着些懒洋洋的哑,“你又不给操,我留在这干什么?”

电话对面的肖宁:“......好的老板,请问地址?”

肖宁还没问到地址,就听见一个温和柔软的声音,“给的。”

“给什么?”

“......”

“再不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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