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262)

作者:金九寅十

夜里难掩的一双红瞳,猝不及防地掉落下一滴泪,等手背感到热意,侯礼闻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哭。

哭是需要理由的,她闭上眼,想将情绪压回去,一遍遍自我提醒,侯礼谢行恶事得恶果,许子息百年前囚困紫薇尊者的元神,亦是咎由自取。修仙者正心正道,不可……

不可什么?

她在那一刹那,不知为何,心头蓦地抖了一下,脑海中诡异地生出一个念头:报仇。

她想报仇。

她这一生中,仅剩下的两个亲人,在同一天死逝,不该报仇吗?

此念一生,她便听见脑海中出现了一道从未有过的声音:“是李绵杀了他们。”

是李绵……

不,不是,冯古古说了,以李绵的修为,不可能杀得了师父。

她好像魔怔了一样,满脑子“杀”与“李绵”。

暗河中的流水从脚下流过,侯礼闻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原先她以为这味道来自自己,可血腥味越来越重,几乎冲鼻,而脑海和耳边重复地响着那道蛊诱她报仇的声音。

她察觉到了不对,却不知异从何来,捂住耳朵甩头,想将那声音甩出脑海,却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暗河中。

河水并不湍急,相反,缓慢、平和。

她松开手,站立在只没过膝盖的河中,冷静了下来。

这是一条血河。

黑暗、极幽的森林,看不见一丝月光,一条深红的长河穿谷而过,除却浅浅的水声,天地之间,毫无声息。

但很快,她听见了两声脚步,远远的,从血河上游传来。

她扭头,红瞳在昏暗中看见了两个人影。

一白,一金。

一剑修,一和尚。

剑修郁琮手中的长剑在不断地渗着血,不知历经了什么,他全身上下的白衣被染得鲜红,脸上血迹斑斑,眼神诡异而幽静。

侯礼闻攥紧手心,痛感使得她神智回笼,清醒了几分,“郁琮仙尊。”

郁琮眼中无物。

他身边的那个和尚,手捻一串佛珠,神色温和。

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侯礼闻身上,而是看着躺在岸上的冯古古,用和善的声音说:“仙尊,无情大道将成,证道只需最后一步。”

话音刚落,郁琮像具听得号令的灵傀,拎着枯骨剑迈出了一步。

侯礼闻一震,连忙回身上岸,挡住冯古古:“仙尊,这是冯喆!”

郁琮偏头,视线落到她的脸上,问:“你是何人?”

她紧张地回答:“我是天书院,侯礼闻。”

“天书院,”郁琮想了想,低声道,“她也是天书院的弟子。”

这个“她”……侯礼闻看了眼身后的冯古古,道:“冯喆的母亲,是天书院女修,冯如愿。”

女修冯如愿与郁琮仙尊诞下的孩子,生着与他母亲极其相似的面孔,郁琮听见这句话停下了步伐,手中的枯骨剑不再震吟,缓慢地将目光落到侯礼闻身后。

这时,居于后侧的和尚又开了口:“仙尊,无情大道将成,证道只需最后一步。”

他说的分明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就连语气都没有变,可郁琮却好似被一记雷霆灌入身体,眼中幽光再现。

但他只是眼有寒光,始终没再往前一步。

和尚走到他身侧,缓缓道:“仙尊,枯骨剑要以千万人之血为祭,才得枯骨剑意,若此刻犹豫,功亏一篑。”

“仙尊不可!”侯礼闻竭力道,“此人来历不明,切不可——”

“不可”二字吐出口,她蓦然一止,耳边又响起了之前所听见的声音:“杀了李绵。”

这些声音来自她的脑海里,但侯礼闻却感应到了什么,混乱而僵硬地抬头,看向郁琮身侧的和尚。

没有月光的谷间深林,她看见那和尚正微笑地看着她,他的笑极尽温和,眼神却像在看一只蝼蚁。

脑海中哗然的声音几乎要压爆侯礼闻的头颅,她猝然跪倒在地,口中呕出一滩鲜血,“你是,邪修梁丘。”

“蝼蚁之视,”梁丘立于血河边,俯视着她,轻声说,“吾乃天道。”

说完,他身侧的郁琮手中的枯骨剑动了。

夺目的白光在一刹那间划破幽谷黑暗。

侯礼闻的赤红眼瞳中倒映出枯骨剑的白影,那光影以极快的速度从血河边袭来,摧枯拉朽地在长夜中发出嚎鸣,如同万鬼齐哭——

“铛”的一声巨大碰撞,剑气相抵,将十丈之内的草木掀翻,侯礼闻也被剑气震得倒地。

等她从昏晕中清醒过来,便发现枯骨剑悬停在了空中,而她身前站着一蓝衣修士,右手执剑,身如寒霜,“嵇无双?”

侯礼闻怔住,以元婴之身拦下渡劫大能的一剑,那她之前,是刻意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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