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267)

作者:金九寅十

似乎是融合出了问题,但须臾木没有任何不妥的迹象,徐薇只得将阿俏的元神重新剥离出来,带入须臾境。

境外一天,境中一年。

须臾境中,小鸣山曲水流丹,阿俏的元神损耗被飞快地修补好,却依旧每日昏睡。

她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幻梦中,躺在床上无时无刻不呓语着徐薇的名字,徐薇在她耳边一声声唤她,她听不见,反而从眼角落下泪来。

她说,徐薇,这儿好黑,我什么也看不见。

她说害怕,她似乎又被抛弃在了黑夜。

徐薇就是在那个时候施下了搜魂咒术。

咒诀一落,神魂摧痛。

他在咒术中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广袤世界,以及一个幼小孩童,孤独、离奇又漫长的一生。

大雪纷飞的夜晚,树叶油绿的窗边,陈旧方正的书桌……阿俏在一间不属于她的小小的房间里,缓慢地、坚定地,由稚嫩成长到成熟。

她有一个与她性格绝不相符的名字,名中带“绵”,可活得倔强而通透,大多时候她都带着明媚灿烂的笑容,但到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圈在安全的小屋里默默舐伤。

没什么是值得她爱的,也没有什么人会爱她,她过早地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对一切都不抱有期待。

训斥责骂不会在她心底留下伤疤,她就像一个匆匆赶路的过客,两耳不闻,平静地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而能让她眷恋的终点,从不属于这个世界。

书中人的觉醒,亦是一种坍塌。

阿俏的哭声抑制不住,阁屋里除了远远的水瀑声,便只剩下她的啜泣,“你不该看,不能看……”

但徐薇说:“我并未觉得难以承受。”

他牢牢地把阿俏扣抱在怀里,彼此不留一隙,吻着她的额角,柔声道:“书中悲人,能为你所爱,我很庆幸。”

他心心念念的,犹豫不决的,终于能够放下。

原来,她是为爱他而来的。

怀中一空,是徐薇松开了她,阿俏连再去拉他的力气都没了。

她感到眼前一晃,眼中出现两个徐薇,一个弯腰替她拭泪,一个推开了阁屋大门。

山谷的光与风都落进来,徐薇站在门边,回眸看了她一眼,阿俏趔趄着想要下床追赶上去,身边的徐薇却重新抱住她,“别怕,渡劫分神之术,我还在。”

阿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去做什么?”

徐薇凝视着她的双眸:“你已尽全力,接下来的事,该由我去做。”

“什么?”

“九州崩坏不是因为天邪,而是因为我。”

分神在床边坐下,门未关,青纱飘动,与他的衣袂一起晃在阿俏眼里。

阿俏心塌,潸然泪下。

她一早就知道,书中的一切都是为主角而生,鸿野之战是,九州崩坏也是。无论迷蛊抑或是天邪,都只是为紫薇尊者一人而铺垫的设定。

他是救世主,要剑守苍生,要成为书中描绘的“唯一近神之人”,所以必须经历师门生死离别,必须亲眼目睹九州尸骸遍地,必须在末日关头仍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没有为什么,就因他是徐十七,是书中剑守苍生的紫薇尊者,这是他的宿命。

可她还是奢望,或许凭借着自己微薄的一点力量能作出改变,她不愿再见徐薇颠沛于无尽的杀戮。

“我已经封印天邪,地气也被镇压了,你不用再担心九州,”她抓住徐薇的衣角乞求,眼泪簌簌下坠,碎声道,“无论你想做什么,能不能不要去?”

徐薇闭上眼,眉心印记一闪而过,是他的本体越过了南康结界。

他留给阿俏的,是一缕分神。

“阿俏,天邪无法斩尽,除了侯礼谢,还有梁丘,还有郁琮,它可以是万万人……只要我活着,只要我还是徐十七,天邪就永远不会消散。”

——

宁志十六年,九州惊变,郁琮堕邪。

一切都比书中发生的要快,原三十年间发生的剧情,挤压到了三年,就好像是天道给予阿俏擅自干扰书中世界的惩罚。

抚羊幽谷,一夜折损四百余名修士,郁琮仙尊在幽谷堕邪,屠士百余。

血河流淌的那晚,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已故的逍遥剑仙,李从吟。

九州大陆的剑修们一生的信仰,以一缕残魂的形式出现,替天书圣女侯礼闻抗下了致命一剑。

渡劫大能的一剑,震碎了剑仙最后一丝神识,灵散之际,紫薇尊者从南康赶来——

的确是从南康,越过障天结界,穿过雾洲,直入幽谷。

那夜的幽谷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四人知晓:紫薇尊者本人、被困压在谷中的郁琮,以及玄水嵇无双、天书圣女侯礼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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