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死对头他入魔了(18)

作者:鱼苍苍

贺勉怀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不吵不闹后,看起来还算个乖孩子。

颜渺:“徊生境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你若还想出去就跟紧些,丢了我没处找你。”

贺勉怀冷哼一声,神色愤愤,却只敢小声嘟囔;“若不是因你这贼人陷害,我何至于来到这里?”

话音才落,窸窣声音响动,长街末,一道瘦小的身影推着只木车,立在的远处的木牌坊底下。

那身影的尺量看起来同贺勉怀差不多高,带着个斗笠,一长截黑漆漆的纱垂到腰腹处。

黑纱缓缓飘荡,斗笠人转向颜渺,声音有些欣喜:“呀,许久都没有新客啦,这位客人,你要来算一卦吗?”

是个女孩子。

颜渺走上前,瞧着她面上飘荡的黑纱:“我没有钱。”

女孩摇摇斗笠:“卜卦只讲缘分,今日巧遇客人,分文不取。”

话音未落,铜钱撞击出一阵脆响,颜渺已先一步抛起铜钱,起占摇卦。

六次成卦,斗笠下的黑纱轻动,女孩开口道:“木沉水下,观客人的卦象,南行五里,方能逢凶化吉啊。”

“是吗?”

颜渺抬眼,看向飘荡的斗笠,“只需南行五里,就能逢凶化吉?”

斗笠向下点一点:“正是。”

颜渺忽而笑了。

瞬息之间,符纸带起的火苗窜燃起斗笠垂坠的黑纱,女孩匆忙伸手去熄。

黑纱烧掉半截,显露出女孩的衣襟,再烧上去,大概该会显露出一截脖颈。

火光却熄了。

“巽下兑上,中下之卦,泽风大过,舍身求法。”

颜渺收拢符印,“如此凶象显现的棺材卦,别说是南行五里……还只是因为你想引我南行?”

女孩的袖子在风里荡了荡,压住坠下的黑纱,袖口处隐隐可见一段焦黑的腕。

“我,我……”

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嗫嚅道,“我的头在那里,南行五里之处。”

“什么?头?”

贺勉怀在旁倒吸一口冷气。

颜渺虽早已做好面对诸多不寻常事的准备,也未能想到,宗门布下,所用流放弟子的幻境中,会有鬼魂存在。

她看一眼斗笠女孩:“我可以帮你,但你需得回答我,你曾是宗门弟子?因何被罚在此?脑袋为何而丢?还有,前些时日从这里逃出去了一个人,他是谁?”

至于名字,鬼魂会忘却自己的名字,颜渺没有去问。

“我,我有罪,我杀了人。”

斗笠女孩只浅浅道过缘由,“是母亲,母亲将我的头骨当做了她妹妹的头骨,我取不回来啦……”

女孩晃动一下脖子,忽而伸直了手臂,指向贺勉怀:“至于你说前阵子走出去的人,我只知他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的,也是袍角此处,绣着同他这差不多的纹样。”

颜渺眼睫微敛。

风伯兽的绣纹,是风浔州的人。

贺勉怀被女孩一指,顿时汗毛倒数,后退两步嚷嚷道,“你你你头都没有了,如何知道他身上衣衫绣了这绣纹?”

斗笠女孩据实答道:“她只借走了我的头骨,并未管我借眼睛啊。”

贺勉怀:“……”

颜渺抽出一张符纸,用指尖勾画了道什么。

“你魂识不全,不要碰到这符纸。”

她随手将符纸压在女孩的算卦小车上,“想要脑袋,帮我在此等一个人。”

斗笠女孩乖巧点头:“是谁……”

不等问完,两道人影已消失在牌坊的另一端。

走过长街尽头的牌坊,是另一道长街。

雾气渐起,眼前街巷与方才行来的长街相差无几,若人不知,多半会以为遇见了鬼打墙。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沉默着,前后走在长街上。

贺勉怀跟在颜渺身后,望着她指尖照明的符印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喂,你一个髓珠都未筑全的散修,南岭墟的符篆学的还……你在南岭墟的道侣究竟是何人,想必不简单吧?”

指尖的符印晃动两下。

颜渺侧首:“你想套我的话?”

贺勉怀没好气道:“我就问问不行吗?我又不是南岭墟的人,也从未见过你,套你的话来做什么?”

颜渺轻笑:“六爻术与南岭墟的术法没什么关系,只是寻常占卜的皮毛,还有……谁告诉你我的道侣是南岭墟人了?”

“你那时候不是说什么……”

贺勉怀疑惑,“不是南岭墟人?那他是哪儿的人?”

颜渺再看一眼贺勉怀,瞥见他袍角的风伯兽绣纹,忽而逗弄心起,道:“我的道侣啊……是风浔州的人。”

贺勉怀:“啊?啊?什么?”

贺勉怀的嚷嚷声有些大,颜渺揉一把耳侧,掩下逗弄得逞的笑意:“你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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