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187)
“去弄点羊乳来,顺便打盆热水,”高庭渊看着守在门边的九儿道。
九儿羞红着脸跑了。
没一会便和戚婉将东西送来。
高庭渊开门让人进来。
戚婉哀怨的朝他脸上看,发现他并没有将注意力分给她,反倒是一门心思全在床上睡着的人身上,她顺着目光去看那躺着的人,长发铺了一枕头,还有几缕落在了床沿,那张脸从她初见时的温婉变了样,变得更娇了,犹如花蕊初成,需的人好好呵护才会绽放。
“你看什么!”高庭渊抢过她手里的碗,遮住了她的视线,“出去!”
戚婉被他这一训斥,委屈上头,还待要哭就被九儿给拖了出去。
高庭渊防备的关好门,捧着碗坐到床边,见聂珏醒了,道,“是该起来了,今夜要守岁,把这个吃了咱们出去吧。”
“您对她太凶了,到时候她得恨我,”聂珏由他扶起来,眼周还残着红,是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
“她敢恨你,我就把她扔回塞北,”高庭渊舀着羊乳到她嘴边,看她吃了一口便捂着嘴想吐出来,忙抚着她的背道,“是难吃了点,你忍着些。”
羊乳的膻味确实重,聂珏勉强咽了下去,从高庭渊手里拿了碗,一口全闷进了肚中。
高庭渊倒了水过来给她喝,瞧她适应了,才道,“这玩意儿每日喝一碗,你身子太虚了,用它补正合适。”
聂珏蹙了蹙眉,没反驳他,下床穿鞋去洗了脸。
高庭渊就着那水也洗了一把,正要先出去,她道,“您的脸还肿着,就这么出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就说你打的,”高庭渊浑不在意。
聂珏是要面子的人,断不会容忍他出去胡说,她凉飕飕的道,“您在外间等着。”
然后她自己先出去了。
高庭渊大剌剌的侧躺上外间的榻,等着她回来。
半盏茶的时间,她手里攥着冰袋回来,坐过来将冰袋贴上了他的脸,瞧他冻得直抖,轻笑道,“您可是在雪夜里待了一晚上,这么点冰也算冷?”
“有温香软玉,谁还愿忍受着冰冷?”高庭渊也瞅着她笑。
冰敷的效果明显,他脸上的红肿渐渐退去,聂珏说,“侯爷为何要打您?”
高庭渊嘴角的笑就消失了,说,“塞北粮草迟到是许有乔受我父亲命令做下的。”
聂珏手抓着冰袋未动,似有犹疑地问,“您真信?”
“我父亲这人我最了解,这事不是他做的我都不信,”高庭渊说道。
聂珏未在问。
高庭渊拉下她的手,把那冰袋丢在了地上,伸手给她暖了暖,道,“出去吧,院里应该正热闹着。”
院里是热闹,骁骁举着鞭炮到处追九儿,院里全是欢乐声。
“高大人也来了!”骁骁一看到他们,就老实了,把鞭炮丢到一边,看着比谁都乖。
高庭渊在他头上挠了两把,自兜里取出好几个红包,“别自己独占了,给他们一人一个。”
“谢谢高大人!”骁骁蹦跳着去发红包。
聂珏望了他一眼,“您想的周到。”
“总不能丢你的人,”高庭渊说。
聂珏挑起眼看他坏笑,转头挪了目光望向一边,就见戚婉坐在角落里,艳羡的看着他们。
聂珏迎向她的视线走来,瞧她害怕的躲闪着眼睛,却是笑了,也摸出个红包递给她,道,“你来的晚,这个红包是补给你的,望你在我府上能过的开心。”
“谢,谢谢,”戚婉捏着那红包,感觉是沉甸甸的重,连看她都觉得是亏欠。
聂珏一如之前冲她笑的温和,随后又走回到高庭渊身边。
“你待她这般好,她若还记恨你,和猪狗有何区别?”高庭渊道。
晚风吹来,刮得脸疼,聂珏朝廊下站了站,道,“承您吉言。”
第98章 九十八个澹澹
新年第一天就没得安宁,高仲瑾辞去了太师职位,女帝将高庭渊升成了神武大将军,官至二品,但职位换动还是使得全燕京都震动了,牧甫刚死,清流坍塌一地,高仲瑾这一走,基本也就说明了三公全被废除,往后六部才是朝局的领头人,六部又以吏部为首,这就变相说明,整个朝堂已然形成以聂珏为首的局面,至此,聂珏已有权臣之势。
正月里基本清闲,各部除了一些祭典活动需要安排,倒不见的有多忙。
虽说不忙,但刑部少了人,御史台和大理寺得分摊着做事,刑部案件细且杂,上至官僚下至平民的案子都归他们管,这样一来,聂珏、钟浒和徐仲潭就是在正旦沐里也闲不到哪儿去。
过了年,大理寺没什么事,聂珏兼管着刑部也没甚累的,可钟浒和徐仲潭就没她轻松了,御史台一年到头都是事,停都停不下来,礼部在正月里最忙,什么活动都要徐仲潭主持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