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番外(74)
少年拔起腿,果断地选择转身就跑。
“你站住。”绥晩立即追了上去。
两人一直追逐到后院方才停了下来,绥晩气喘吁吁地躬着腰道:“你跑什么?”
竹沥也不跑了,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倏地呲牙笑道:“半年不见,你好像还学了点功夫,身手有所见长啊。”
绥晩闻言睨了他一眼。
少年径直在院中找了个石凳坐下,挑眉问她:“找我何事?”
不等她开口,他便又补充道:“先说好,别问我师兄的事,我不知道。其他的事,你都可以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绥晩一噎,其他的事她并不关心,可她就想知道辞之的事。
他仿佛也看出了她的心思,状似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道:“那就没法子了,若没有其他事,慢走不送。”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
绥晩默了一瞬,想了想问他:“你是这里的大夫?”
“姑且算,偶尔在这坐坐堂。”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姓什么?”绥晩突然问道。
“姓……”他话语一顿,蓦地噤了声。
“你不姓竹。”她一脸笃定地看着他,继而咄咄bī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脸色僵硬。
此刻,门口的帘布被人掀了开来,大堂的伙计对着少年说道:“兰大夫,大堂内有病人指名要你看诊。”
“马上来。”
少年如释重负般地舒了一口气,如同找到救命稻草般一溜烟地就离开了后院。
绥晚眯眼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低头微微思索,竟然是姓兰?他和隐谷、和兰雪辞又有何关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方才兰雪辞并不是打算离开,他正对的方向正是竹沥走出来的方向,他难道是想找竹沥?
百草堂也许和容砚关联并不大,这里是兰雪辞、是隐谷在郯城的据点。竹沥莫非也是隐谷之人?那容砚呢?
细极思恐,绥晚觉着她可能真的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微微皱眉,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一闪而过,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绥晚回到大堂的时候,兰雪辞和他身旁的那个少年已经离开了医馆,竹沥也不见了踪迹,大堂里只剩一个柜台的伙计和那个老大夫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走到柜台前,伙计阿遂听到脚步声缓缓抬头,对她笑了笑:“姑娘可是找着要找的人了?”
绥晚点头,问他:“竹……不,兰大夫可是一直在你们百草堂给人看诊?”
阿遂笑着摇头:“兰大夫并不常来,只是偶尔才来此坐坐堂,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不在百草堂的。”
“他人呢?”
阿遂指着一旁挂着灰色布帘的门口道:“在里间给人看病。”
绥晚点头,她走到他指着的那处门口,抬手掀起布帘一角微瞥了眼便放了下来。她微微侧身倚靠在墙边,缓缓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竹沥甫一掀开布帘,看到的便是她低头冥想的样子,她闻声缓缓抬头,笑道:“好巧。”
“你怎么还没走?”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道:“等你啊。”
他惊得立即向后跳了一大步,搓了搓双臂拒绝:“别,我们还没那么熟。”
绥晚微微挑眉,倏而笑而不语。
竹沥只觉得她的笑容异常诡异,他咽了咽嗓子道:“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听闻……”她说到一半,突然一顿。
“听闻什么?”他只觉得心跳捣鼓个不停,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闻你姓兰?”她道。
“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她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唇角的笑意更甚,“方才兰少主是来找你的?”
“是……当然不是。”他立即否决道。
“你姓兰,他也姓兰,你说这两个人会有没有什么联系?嗯?”
“天下兰姓何其多。”少年还在垂死挣扎。
“是啊,天下兰姓何其多。但会医术且能与兰少主相识的兰姓之人却是寥寥无几,你说你是不是属于这寥寥无几中的一人呢?” 她忽然抬头,目光直bī向他,她渐渐收了笑意,一字一句地问道,“辞之在哪?”
“我……”
“兰大夫。”
一道声音突然横亘而出,少年抱着双臂靠在门边,对着二人微微一笑,“兰大夫,少主找你。”
竹沥从未觉得他的声音像此刻一般如此悦耳,他感激地看了白青一眼,转头咧牙对着绥晚歉意地笑道:“真是抱歉。”
说完,他赶紧闪身离开了此地。
绥晚却是缓缓沉了脸,她突然有一种qiáng烈的被人戏弄了的感觉。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她看向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少年,冷声说道:“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