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孤光/烈火生莲(102)

作者:画歌

元樱提及皇后娘娘时,赵暄的眼里闪现一丝温柔、痛心甚至是不甘。只短暂一瞬,他背过身去。

群羽手心里躺着两粒药-丸,他冷冰冰的一手捏住元樱的下巴,要将两粒药一同灌下去。

元樱死命咬住牙,可是无奈不敌群羽的力度,他还是撬开了自己的嘴,眼看着两粒不同颜色的药丸就要灌进自己的嘴里。

“太子,如果檀儿……”元樱被捏着嘴,吱吱呜呜的吐出这几个字,她的头不动,眼珠子斜看着太子,“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将此事告诉她。”

背对着元樱的太子心事重重地抬头,还在等回答的元樱突然只感觉喉咙一紧,两颗不同颜色的药就被生硬地灌进去了。

刚才……捏住她嘴的手拿开了,元樱的头顺势无骨般低垂着,眼里无光无神。

吃了这药,会发生什么?元樱错愕又害怕地抬头,最是温馨的橙黄色烛光照进她最深的眼底,元樱的视线一片一片模糊。

太子终于转过身来,他期待的目光凝视着元樱。

天地开始一片混沌,元樱咬着牙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眼前一片眩晕,就连耳旁也像是一盆被搅浑了的浑水。

“元樱,”太子叫她的名字,“我要你杀了赵晢。”

在沉重眼皮合上的最后刹那,元樱只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等到她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元樱鲤鱼打挺的从床上坐起,明亮又温暖的光芒从窗户外照进来,院子里的几棵树枝繁叶茂。

元樱扶头,昨晚发生的事就像噩梦一场,她穿鞋下软榻,问一个端着洗脸水进来的女使,“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姑娘,昨天是宁姑娘送你回来的,说您喝了点酒有些醉了。”

从东宫出来的,元樱的脑海里头痛欲裂,耳旁又响起那句话,我要你杀了赵晢。

清晰的且在梦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像滚轮一样循环往复的话。

元樱魂不守舍,匆匆洗漱完,出门时听见几个嘴杂的下人正缩在几棵大树下。

“我看她这是不得长久之症,你瞧瞧,端进去的饭菜几乎一口没动,原样又送回来了,这样都持续几天了。”

另一个女使压低声音,和她们议论,“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她最近失眠多症,常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经常说梦话,说自己那冤死的儿子回来找自己了。”

“这岂不是太折腾贴身照顾她的几个婆子女使了,我之前还想塞钱给管家,到她院里去服侍。”这女使的语气多带庆幸。

另一个在元府有些资历的老人拍了拍她的手,“去她院里,你能捞着什么油水?主君如今也搬回家住了,听说要续弦杨家的嫡女,他家的女儿在京城素有雅名,是个最菩萨心肠的,况且她嫁入元府,就算装模作样也得对我们这些下人好些,去主母的院里服侍别说得些什么赏银,日后在院里也有地位。”这婆子笑话她们鼠目寸光,不懂得审时度。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年轻的女使纷纷附和说要去未来这主母的房里做丫鬟。

元樱重新抬脚,朝祖母的屋子里去,她进来时,祖母身子骨硬朗正笑得欢,“樱丫头,过来。”

祖母许久没有笑的这么高兴了,旁边的元彤面色如腊,呼吸有些粗重。

“这是你爹的聘礼单,你管家过一段日子,看看。”祖母拿着聘礼单给元樱看看。

“祖母,这是父亲的事,我做女儿的,过问父亲的聘礼单本就是僭越了。”元樱没接手。

听祖母说,“杨家虽说是个小门小户,但好歹是书香门第清流之家,你爹若是娶了他家的姑娘,也能脱了兵鲁子的标签。”

“更可贵的是,杨家的大姑娘帮着身体弱的母亲协理家事已久,日后管家也有分寸,不会手生。”祖母小小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光亮,娶一个安分守己又孝顺的儿媳放在家里,她也不必撑着一把老骨头管家了。

元樱给祖母捏捏肩膀,祖母说笑时时不时掺和几声元彤的咳嗽,她咳得瘦弱的身子一动一动的。

“姑母,你咳嗽得这样厉害可请了郎中来看吗?”元樱看她气若游丝,是大症之兆。

提到元彤,祖母的眼神又心疼起来了,命春衾去熬一剂浓浓的枇杷汁。她揪心地看着一日不如一日的女儿,“只是夜里着凉,吃了几天药怎么还不见好?”

元彤张口正想回话,可是咳嗽了几天,一张嘴喉咙又干又痒,□□燥的风一裹就生出刺痛,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茶水温润,灌得猛了,喉咙更痛了,只得小口小口嘬着。

是元彤身边的女使替她答话,“姑娘这些日子夜里常常梦魇,吃不好又睡不着,加上寒气入体,便日渐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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