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娇颜(68)

作者:九月轻歌

“诶呀,怎么还记着这事儿呢?”贺颜抬手挡了挡脸,“过去了,我早忘了。跟您说的都是心里话。”

陆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若想继续做学问,可以担任副讲,批阅文字、辨析讲义这些,于你们并非难事。”

三个女孩齐齐摇头,“不要。”

陆休眼中有了笑意,“若想做些以前接触少的,不妨担任书院管干,那差事,类似于你们各自家中的管家。”

“这个好!”何莲娇抚掌而笑。

“是呢,就要这个。”贺颜说。

许书窈不似她们两个,问道:“书院惯例,管干一人,副管干二人,不知先生要怎么安排?我们没人带着也不成,平白抢了别人的差事更是不行的。”

“是哦。”贺颜、何莲娇若有所思。

陆休哈哈一笑,眼含欣赏地看了看许书窈,“你知晓惯例,却不知书院实情,今年两名副管干先后出了差错,打发走了,管干独自打理,倒也不是太吃力。你们三个要是愿意,过两日便走马上任。先跟你们交个底,管干是我侄子。”

贺颜颈子一梗,“啊?我见过他,他不是二十好几了么?”

陆休瞪了她一眼,“我辈分高也碍着你了?”

“哦。”贺颜释然,拿起筷子,埋头吃菜。

许书窈、何莲娇却是如何也忍不住笑意,且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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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蒋云初、贺颜名列前茅的好消息,贺师虞一整日都心情大好。

陆休惊才绝艳,便是在陆家那般底蕴深厚之至的门第,也是不世出的人才,文武双全、涉猎颇广,对云初、颜颜从不藏私。

是以,颜颜这边所学的,基本上是跟着云初的步调来,但她有自己的好恶,大多能用功学习,不喜的便是勉为其难,在陆休那里勉强过关。这前提下,应付书院针对女公子的考试,实在是绰绰有余。

颜颜大放异彩,全是陆休的功劳,与贺家倒是没多大的关系。但终归是贺家的女儿,不消多久,便会成为人们口中的才女,贺家与有荣焉。

女儿、未来的女婿都这样争气,贺师虞感激陆休之余,心中感慨万千。

夜了,因喜悦带来的情绪起伏渐渐归于平宁。他去了密室,取出信函,反复看过。

走出密室,出了书房,已近子时。

他缓步回往内宅,中途止步转头,望向一个方向,面前只有府邸的景致,翻涌在心头的,却是一幕幕血淋淋的记忆。

颜颜出生那年,景家横遭祸事,被扣上了天大的罪名。

他眼睁睁看着、经历着,生平第一次,至深地领悟到了心寒、无能为力的真意。

对皇权心寒,对至交无能为力,所能做的,太少了。

越两年,蒋家又逢变故,夫妻两个竟然双双离世。

闻讯时,他觉得自己已然苍老,还是那种老了且无能的人。

颜颜五岁那年,轮到了贺家。

说心里话,他真没觉得怎样,时常有一种“我终于可以陪你们了”的感觉。

但另一方面,他又特别清楚地明白一件事:必须活下去,保住曾有的地位,即使能力再微薄,也不能尽早放弃那一线希望。

颜颜八岁那年,一家团聚之余,他见到了蒋云初。

那滋味,只有他知道。

暗地里,数次默默地泪水长流。

时日久了,也就好了,只像寻常的长辈一般对待云初。

故人之子与颜颜的亲事,他怎么会反对呢?真是如何都想不通,发妻为何曾话里话外对他存了质疑。

不想辩解,也不需辩解。

主要也是他心虚气短:他在做一件皇帝决不允许的事,时间已有五年。一旦被披露,便会殃及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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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禥以前虽然领了一通板子,最终得到的却是皇帝明显的偏袒,因此底气十足,自觉春风得意,常光顾十二楼。

十二楼的妙处在于,不论怎样的高手出千,都会被赌坊的人当即抓现形,因此,任谁来这里,心里都会很踏实。

本来么,一般的赌徒,只是沉迷于输赢间的落差惊喜,谁有本事修炼精湛的赌术?就算想学,那也没人教啊。

这两日,赵禥的伤痊愈了,一想到杨老夫人的事,便连带的膈应起与女子相关的事,也就不再祸害无辜女子,来赌坊消遣。

这晚,他手气总归算起来还凑合,赢了几百两。

晨曦初绽时分,他给赌坊、伙计留了五十两银钱,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一个见过几次的赌客跟上来,打过招呼之后,悄声道:“令公子新进纳的那个小妾,是不是大有来头?”

一个商贾之女,给他儿子做妾,是抬举她了好么?赵禥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咸不淡地应道:“这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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