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哄你(115)

作者:陈惜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再见。就像,杜子宣与邵润钊也彻底再见。其实再见不可怕,有再见,自然也有相逢,那又是人生另一段新故事。

杜子宣的新故事很快展开,她到雁商找谢书约时,已经没有电话里的失意了,她兴奋对谢书约讲:“阿约,你简直太神了,周鸣儒知道我分手,他真的告诉我,他不拿我当朋友,其实他对我一见钟情,让我给他一个机会。”

“那你答应他了吗?”谢书约更加兴奋,子宣被追求,她觉得很开心。

杜子宣摇摇头,说:“我让他不要可怜我,也让他考虑清楚再讲这件事。他知道我的过去,而且……”她附到谢书约耳边,小声讲了一句话。

谢书约听到脸红了一下,她也压低声音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又不是以前了,悄悄告诉你,听说我们学校还有师哥趁着放假的时候溜到师姐宿舍留宿。”

那时男女关系虽还不开放,但她们这样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从书里电影里看到很多,该了解的都了解,思想还算前卫。不像多年以后,社会更包容,却对这方面又删又减。

“你们大学生玩得很开嘛。”杜子宣调侃。

“反正我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谢书约问,“你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了?”

“这种事情,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谢书约点点头。

杜子宣告诉她的悄悄话里,有一个成语,半推半就。可当那样的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她一点也没躲。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一九九八年的三月,城北挖掘机轰隆隆不停,空气弥漫灰尘味道,一栋接一栋的小楼倒塌成废墟。废墟底下埋藏记忆,废墟之上,即将呈现新世界。

那时距离停止住房分配文件颁布还有一阵子,程仲宾不算特别忙,周末陪谢书约的时间多。只是行程单调,要么看电影,要么跳舞,他们乐在其中。

三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因为感冒发烧,程仲宾没能去雁商接谢书约。

他这病生得也有些玄乎。

周三那天,他到南望路考察,去年春带谢书约去拍下来的十亩地,种种原因搁置一年,他春节前就提前收到一些政策风声,最近这阵风蠢蠢欲动,他也做好借风更上一层楼的准备。

南望路那一片的居民已经搬干净,春天万物复苏,蛇虫出没,一行人无意看见墙角两条蛇缠在一起。其中有迷信的人,当即讲这是不好征兆。这话不合时宜,会来事的立刻插科打诨,以免老板不快。

程仲宾倒未放心上,不想一向体质条件不错的他,当天夜里就发热,算起来他几乎两三年没有生病,不怎么当回事,继续工作一天后,情况变严重,周五早晨醒来,全身发烫,四肢灌铅一样,他叫了医生上门看病,连输两瓶液,还是脑袋昏昏,提不起劲。

他精神太差,不敢自己开车上路,让司机接谢书约回家。谢书约听到他生病,放不下心,决定去看他,她还特意给奶奶打电话报备,又向老太太取经,煮什么给仲宾哥吃比较好。

程仲宾一个人住河东的家里,谢书约没要司机接,乘了公交过去,先到菜市场买齐东西。那时已是傍晚,三月末的天气依旧寒冷,谢书约牵挂程仲宾,她走得急,一口气上到七楼,热红了脸。

谢书约有钥匙,喘着气开门进去,房间一片暗,里面安安静静。程仲宾服药后,浑浑噩噩睡到现在,她将菜放到玄关,草草换鞋,到他卧室。

外面开门时,程仲宾以为自己幻听,他身上还烫,脑门一周,拧扯作痛。他平躺在床,感觉自己是沉的,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摸他额头,耳边好似响起阿约惊呼的声音:“好烫。”

程仲宾费力睁开眼,果然见到谢书约,窗外天色渐暗,房间里光线灰扑扑的,她一张漂亮脸蛋露出担忧之色,他怔了一下。

谢书约掌心还贴在程仲宾额头上,见他睁眼,她朝他笑笑,关心问:“仲宾哥,你头痛吗?还有哪里难受?”

她好似有魔力,程仲宾见到她,觉得身上松快几分。只是坐起来头更痛,不自觉蹙了蹙眉,说:“我还好,今晚带你出去吃饭。”

谢书约急忙按住他肩头,说:“你再躺一躺,我买了菜,给你熬葱白粥,奶奶说散寒解热。”

说到老太太,老太太就拨了电话过来,她问谢书约:“阿约,你到仲宾那儿了吗?”

“刚刚到。”

“仲宾怎么样?”

“他额头好烫,发烧呢。”

“那你给他刮一下背,放放湿气,就像以前你感冒时,我给你刮那样。”

谢书约说“好”,她挂了电话,对程仲宾说:“奶奶让我给你刮一下背,你等一会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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