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系在卿心头(35)

作者:买桂载酒

边想边画,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她终于画好,吹干墨迹拿给卫荀看。

当时,卫荀正在喝茶,不过是轻瞥见她画中人,便急急搁了茶杯,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扶着椅子扶手咳了起来,白玉般的脸上都咳出了一抹殷红之色。

姜鸢看他难受的样子,忙把画放到一边,轻抚他的后背,替他顺气。

这在她们乡间人眼中,根本就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帮个忙而已。可姜鸢却能觉出卫荀的身子忽僵了僵,呛咳声中似乎还夹杂了那么一声不明所以的轻哼。

她手立即离了卫荀后背,正要收回之时,卫荀手指已握上她的手腕,轻轻拉下。

他眼睫微颤,眸中涌上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声音也有些沙哑异样,只说了一个字“痒”,然后又端起茶杯连饮了几口茶水,才喘了口气,看向姜鸢。

姜鸢急问:“你没事吧!”

卫荀摇头,拿起那幅不知该称为“罪魁祸首”还是“赐福之星”的画像,又细细端详一遍,还是忍不住发笑:“姜姑娘,这是你未婚夫?”

姜鸢点头,颇觉难为情道:“画的不好,让你见笑了。”

卫荀也未掩饰笑意,又问:“这脸上黑乎乎的是什么?”

姜鸢回他:“我未婚夫生得黑些。”

卫荀当即嗤笑一声,复摇头叹道:“你呀你呀,哪有这么画像的,你看看旁人画像,一颗小痣都要隐去不添,你做什么要这么实在?”

说完,笑盈盈看着姜鸢,颇有调侃之意。

不想,姜鸢却正色道:“我是用它来找人的,不是拿它来欣赏的,我不要它好看,我只要它存真,不管画出来有多好笑,只要能找到我未婚夫就好。”

卫荀听闻,不由道了句,“你对你未婚夫真好呢。”

他语气很淡,姜鸢自听不出什么酸意,只寻常回了句:“他对我也很好。”

卫荀脸上笑意似被风吹散,渐渐隐去,他重拿了一张纸,执笔蘸墨,道:“就算要真,可这样黑乎乎的看不清人脸,也不好找不是?这样好不好,你来说,我来替你画。”

那自然好,姜鸢忙站到他身边,细细向他描述水牛样貌,他听的倒也专注,下笔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勾描出一张人物像来,递给姜鸢看。

姜鸢接过一看,讶了一瞬,随即喜道:“真像,他就长这样。”

画中人和水牛哥有八分像,剩下的两分,倒不是不像,而是像长开了的水牛哥,从青涩憨直到沉稳坚毅。她甚至觉得,分别五年,若再相见,今年已二十二岁的水牛哥就该长成画中这个样子的。

她看向卫荀,眼中有点点星光,也有对他的感激和钦佩,她由衷道:“卫公子,谢谢你。”

卫荀搁了笔,眼睫微垂,应了句,“谢什么,我自愿的。”

只是这时的姜鸢,紧看着画中的水牛,就像他从画中走出,真的站到了她身边似的,满心都是对与他久别重逢的期待期盼。而卫荀的话,只过了个耳,转瞬便抛诸脑后,任它卷在竹风中,越吹越远了。

……

姜鸢在这竹林小屋中已住了有两三天,昨天晚上,她却忽然发现一处蹊跷来。

这间屋子,本说是没人住的,可她前天有些落枕,昨晚便抽了枕头睡下,却觉头下有些硬梆梆的,她往薄褥下一摸,竟摸出本书来。

书的封面便是一对男女,男子轻揽女子腰身,女子微靠在男子肩头,二人相拥赏花,看起来情意绵绵的样子。

姜鸢当即愣住,若说这屋里有笔墨纸砚之类,她还是能理解的,毕竟院子的主人喜好文雅,即便不住,摆着笔墨花束,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不住人的屋子,床上却压着一本书,这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她下了床,坐在桌边想了好半晌,忽然心思一明,暗道,“这书,不会是阿柳的吧?”

因为卫家书香门第的缘故,府中多数仆人也是会读书写字的。且她虽来了没两天,却也能看出,阿柳和院中的男仆阿忠是有情意的。

或许,这书是阿忠给阿柳的,阿柳一个女孩子,脸皮薄,怕手里的书被人发现,便到了这竹林里的小屋来,悄悄的看。反正这屋里头不住人,又隐蔽静谧,她可放心大胆的看,若看累了,便将书往褥子下一藏,有空再接着看。

她越想越觉得合理,便将书原处放好,又拢被睡下了。

如今晨起,见阿柳端水来让她洗漱,她便想再证实一下昨日猜测。

于是,她佯装闲谈似的问道:“阿柳,你几岁了?”

阿柳回道:“姑娘,我满二十了。”

姜鸢低“呀”了一声,感慨道:“正是桃李之年呢,不知道今年春日里,是谁在你鬓边簪的花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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