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师(45)

作者:鲸久

熙宁厌他装模作样,不再问下去,一甩袖子自己去了寺门前。在一众的带刀侍卫中,果然见白露在。定安身量小,走得不如熙宁快,等她赶到跟前,只听得白露颤声对熙宁说:“颖嫔娘娘她……殁了。”

第24章 24

不久佛堂大殿里的也得了消息, 原定要讲经至酉时, 这下也不得不提前回宫。

邵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同习秋道:“怎么偏生是这样的日子。”

相比于人死灯灭的悲戚, 邵太后更多的是恼怒这样要紧的日子被人接二连三搅场子。定安听着心里发寒, 后脊窜上冷意,她垂下头, 咬紧牙关才免得打颤。

路上定安与熙宁仍是坐在一道,不同于来时的轻松,两人都装了心事, 几乎是一言不发。熙宁惦念着她母后, 白露的言下之意似乎邵太后也被牵连其中,回宫后不定是怎样的一副局面。定安则想着那天在花树下, 颖嫔笑语盈盈的模样,一个活生生的人, 仿佛还在昨日,眨眼间说不在就不在了。

回宫后邵太后安置了其他妃嫔散去,乾清宫的宫人进殿请旨, 皇上要见邵皇后。

邵皇后还没怎么着, 熙宁脸色已是一片煞白。她正要说什么,旁边邵太后瞥她一眼,才不咸不淡道:“宫里出了这样的人命大事, 你既六宫之主,合该去看一看的。”

邵皇后欠身行过一礼,转身随那宫人离去了。她步态缓慢, 温良恭谨,不见丝毫的心浮气躁。熙宁在后面巴巴望着,但是不得奉诏她不敢擅自跟去。

等皇后离了殿,邵太后垂下眼帘,问她:“你想过去?”

熙宁点点头。她是永平帝最疼爱的女儿,若真有什么牵连,再不济有她在跟前,永平帝多个考量也是好的。

邵太后允了,熙宁心切,正要走,邵太后漫不经心地看了定安:“定安随你皇姐也一道罢。”

定安怔了下,诺诺应了声,方随着一起离开。

*

坤宁宫中,永平帝一早在配殿里等着。他指尖冰冷,一闭上眼就满是颖嫔临死前痛苦的尖叫声,昔日的美貌尽毁,她面容失了血色,一个劲抓着他的手,声嘶力竭:“是皇后害死了臣妾,定然是她!陛下若念着百日夫妻的恩情,就不能让臣妾和孩子枉死她手!”

她的力道太大,他怎么也挣脱不开。颖嫔容貌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人,性情却完全不似。与眼前颖嫔重合的,是昔年大殿上一张决绝的脸,她抽了手,看着他的神情厌弃

、疏离、心如死灰,是她自绝君恩,同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只愿与陛下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永平帝看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一个两个,到最后全是镜月水花,他什么都没能抓住。

正当时,外头宫门响了一声,暮色深重,檐上的五脊六兽昏沉淡漠,隐在将尽未尽的霞光中。

永平帝没有回头。邵皇后心里冷冷的,她敛眸,让身边的人退下,才做出一副忧切的样子:“颖嫔妹妹前一朝还好好的,怎么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永平帝转过身来,眼底有着至深的郁色,黑漆漆融在一起。邵皇后心一惊,又不禁有点悲切。

邵皇后的神色黯下来,她哀怨地望着永平帝:“陛下是在疑我?”

“宫里除了母后就是你只手遮天罢了,你看不惯颖嫔也非一时之事,要害她自然易如反掌。”永平帝看她时再没有以往的温和,仅剩下彻骨的冰寒。他倏地捏起她手腕,目光灼灼,“害了一个还不够,你这毒妇,是不是要把朕身边的人都害尽了才算罢?”

邵皇后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不过面上仍是强作镇定:“陛下疑心臣妾,臣妾自是不敢辩,只敢问一句,陛下可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是臣妾做的?”

“你问我要证据?”永平帝松开她,从袖中取出一样绣着并蒂莲的藕荷色荷包甩在邵皇后身上。邵皇后捡起来,上面的针脚细密,用的挑花切针均是湘绣的手法。邵皇后身边的白露祖籍荆州,宫中只有她的湘绣堪称一绝。

“这荷包如何混了红花进去,经年累月让颖嫔戴在身上,你岂会不知?”

邵皇后隐约明白了什么。她攥紧荷包,称辩道:“单这一个荷包就让陛下疑心臣妾,这天下之大,若真是有心,从哪儿寻不来个擅长此法的绣娘!”

永平帝冷笑:“天下懂湘绣的自然不止你宫里那一个,可这东西是颖嫔临死前口口声声说你赏给她的,将死之人,难不成会出言陷害你?”

邵皇后脸色灰败。

“你造的孽就来自己担着,免得连累到熙宁衷儿,平白要他们为你这个狠毒的母亲蒙羞。”永平帝的目光晦暗,间或夹杂着轻蔑,那是最让邵皇后忍受不了的,到底做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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